彭大瑞即使我不能安慰你,至少可以分担你一切的愁痛,老实说,这才是朋友之道。我一向和你苦乐同当,……
摘自(英国)乔叟《特罗勒斯与克丽西德》Ⅰ,85
我所说的十全十美的友谊是不可分割的。一个人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了朋友,以致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分给其他人的了。相反,他很遗憾自己没有两倍、三倍、四倍之身,没有几个灵魂、几个意愿,如果有,便会将它们全都献给一个朋友。一般的友谊则是可分的,你可以爱一个人的美貌,另一个的随和,第三个的慷慨,第四个的父爱,第五个的手足之情,不一而足。但是,占有灵魂的友谊,以绝对权力统治灵魂的友谊只能有一个。如果有两个人同时呼救,你去救谁?如果他们的请求与你提供的救助相矛盾,你怎么办?如果一个人相信你,让你为一件事情保密,而如果另一位知道此事偏偏会有好处,你怎样摆脱困境?……。能够一变两已属伟大的奇迹,侈谈一变三的人们简直不知道事情的崇高之处,这是无与伦比的。认为我可以同等地爱两个人的人,认为他们彼此之爱、他们对我之爱与我对他们之爱相同的人,把最单一的事物寓于博爱之中,又把许多事物合为一体,其实,哪怕得到其中一个事物在世上也实属难能可贵。
摘自(法国)蒙台涅《散文集》Ⅰ,28
我们非常需要敏锐的耳朵坦诚地听取自我裁判。因为,很少有人不为之左右而忍受公开批评。敢于批评我们的人做出的是最出色的友好举动,因为,为对方的利益而冒犯他,是对他的健康的爱。我发现判断一个人的品质坏多于好,是个艰巨任务。柏拉图认为,想检验别人灵魂的人必备三种品质:知识、良好意愿、勇敢。
摘自(法国)蒙台涅《散文集》Ⅲ,13
阿米恩斯不惧冬风凛冽,风威远难遽及人世之寡情;其为气也虽厉,其牙尚非甚锐,风休本无形。
噫嘻乎!且向冬青歌一曲:友交皆虚妄,恩爱痴人逐。
噫嘻乎冬青!可乐唯此生。
摘自(英国)莎士比亚《皆大欢喜》Ⅱ,vii,174
波洛涅斯对人要和气,可是不要过分狎暱。相知有素的朋友,应该用钢圈箍在你的灵魂上,可是不要对每一个泛泛的新知滥施你的交情。
摘自(英国)莎士比亚《哈姆雷特》Ⅰ,iii,61
勃金汉一切都是上天所安排,但是各位听我讲话的人,请你们相信一个垂死之人所说的实话吧:当你们慷慨地表示友爱或道出肺腑忠言之时,千万要有所克制,因为那些被你们当成朋友看待的人,你们把心交给了他们的那些人,只要看到你们稍微有一点点失势,立刻就像一股水似的从你们那里流走,无影无踪,即便再见着,也是在想把你们淹死。
摘自(英国)莎士比亚《亨利八世》Ⅱ,i,124
“桑丘,(堂吉诃德对他的侍从说)我不是跟你说的吗?我要侍从,多的是!你瞧瞧,谁来做我的侍从?不是别人,是独一无二的参孙、加尔拉斯果学士呀。他是萨拉曼加大学里逗乐儿的妙人儿,身强体健,手脚灵便,说话简要,经得起寒暑饥渴。游侠骑士的侍从应有的本领样样俱全。可是老天爷决不容我为了称自己的心,枉屈了司法行政的能手、学界的博士、文坛的才子。参孙刚回来不久,让他留在家乡,为家乡和他白发苍苍的双亲增光吧,我随便怎样的侍从都行,反正桑丘是不屑跟我走的了。”
桑丘深受感动,噙着眼泪说,“我愿意跟您走的!我的先生啊,谁也不能说我‘肚子吃饱,动身就跑’。”
摘自(西班牙)塞万提斯《堂吉诃德》ⅠⅠ,7
树林里的侍从说;“他傻虽傻,却很勇敢,尤其狡猾无比。”
桑丘答道:“我的主人不这样,我告诉您:他没一丁点儿狡猾,却是个实心眼儿。他对谁都好,什么坏心眼都没有,小孩子都能哄得他把白天当作黑夜。我为他老实,爱得他象自己心儿肝儿一样,随他多么疯傻也舍不得和他分手。”
摘自(西班牙)塞万提斯《堂吉诃德》Ⅱ,13
“喜欢孤独的不是野兽便是神灵”。说这话的人若要在寥寥数语之中,更能把真理和邪说放在一处,那就很难了。因为,若说一个人心里有了一种天生的,隐秘的,对社会的憎恨嫌弃,则那个人不免带点兽性,这是极其真实的;然而要说这样的一个人居然有任何神灵的性质,则是极不真实的。只有一点可为例外,那就是当这种憎恨社会的心理不是出于对于孤独的爱好而是出于一种想使自己退出社会以求更崇高的生活的心理的时候;有些异教徒中曾冒充过这种人,如克瑞蒂人埃辟曼尼底斯、罗马人努马、西西利人安辟道克利斯和蒂安那人阿波郎尼亚斯;而基督教社会中许多古隐者和长老确有如此之人。但是一般人并不太明白为何孤独以及孤独的范围。因为在没有“仁爱”的地方,一群人并不能算作一个团体,许多的面目也仅仅是一系列图画;而交谈则不过是铙钹丁令作声而已。这种情形有句拉丁成语略能形容之:“一座大城市就是一片大荒野。”;因为在一座大城市里朋友们是散居各处的,所以就其大概而言,不象在小一点的城镇里,有那样的交情。但是我们不妨更进一步并且很真实地断言说,缺乏真正的朋友乃是最纯粹最可怜的孤独;没有友谊则斯世不过是一片荒野;我们还可以用这个意义来论“孤独”说,凡是天性不配交友的人其性情可说是来自禽兽而不是来自人类。
摘自(英国)培根《论友谊》
我们可以爱护一朵花、一只鸟、一匹马,但是,除非心理不正常,我们只能对人产生友谊。人是这种感情如此真诚的接受对象,以致当我们被爱时,当我们拥有高尚、慷慨的灵魂时,没有人能不完美到我们不能对他产生完美的友谊。
摘自(法国)笛卡尔《灵魂的情感》LⅩⅩⅩⅠ
因而人生就只不过是一场永恒的虚幻罢了,我们只不过是在相互蒙骗相互阿谀。没有人会当着我们的面说我们,像是他背着我们所说我们的那样。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只不过建立在这种互相欺骗的基础之上而已;假如每个人都能知道他的朋友当他不在场时都说了他些什么,那就没有什么友谊是能持久的了,哪怕当时说这些话都是诚恳的而又不动感情的。
因此,人就不外是伪装,不外是谎言和虚假而已,无论是对自己也好还是对别人也好。他不愿别人向他说真话,他也避免向别人说真话;而所有这些如此之远离正义与理智的品性,都在他的心底里有着一种天然的根源。我认为这是事实:如果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彼此所说对方的是什么,那么全世界就不会有四个朋友。
摘自(法国)帕斯卡尔《思想录》Ⅱ,100—101
阿尔塞斯特我们越爱朋友,越不奉承他们。纯洁的友谊表现于从不原谅任何事情。
摘自(法国)莫里哀《恨世者》Ⅱ,Ⅴ
在我们朋友所有的危难之中,我们首先考虑个人的不幸,善良的大自然会来安慰我们,创造些条件使我们开心。
摘自(英国)斯威夫特《惮斯威夫特先生》7
我希望,当我声明我不认识一个没有缺点的朋友时,我的朋友们能原谅我。假如有个朋友看不到我的缺点,我会感到遗憾。我们给与并希望得到这类宽恕。虽然也许它并无些微乐趣,但毕竟是友谊的体现。我们必须给与这种宽恕而不企望任何修正。也许没有比想去纠正我们心爱的人儿先天的缺陷更蠢的了。
摘自(英国)菲尔丁《汤姆·琼斯》Ⅱ,7
朋友之间吵架时,唯一的办法就是以友好的态度寻找公正解决方案,如同有人所说,依各人所愿,要么用拳,要么用剑,要么用枪,然后,一切烟消云散。如果我平时对朋友的爱甚于与他争吵时,就诅咒我吧!容忍恶意是法国人的派头,而不是英国人的。
摘自(英国)菲尔丁《汤姆·琼斯》Ⅸ,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