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可怕的奇幻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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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欲火重生的不死鸟

世界上许多国家都有着浴火重生的不死鸟的传说,而在中国则称之为凤凰。不死鸟的记载源自亚述人,但在世界各地都有类似的传说,这包括中国的凤凰、俄罗斯的火鸟、埃及的太阳鸟、印度的迦楼罗、美洲印第安的叶尔和阿拉伯的安卡,它们大都有死而复活的特点(寿命分别为500年、540年、1000年、1461年、1700年和1994年不等),且都与火或太阳有密切关系。

在古希腊和古埃及的传说中,凤凰是一种传说中的鸟,它与埃及神话中的太阳神和希腊神话中的阿波罗有着密切的联系。

根据希腊的传说,凤凰生活在阿拉伯半岛上的一口枯井附近,每天当黎明来临时,鸟儿就在清晨的阳光下沐浴,并唱着美妙动听的歌,而太阳神就停下他的战车静静地聆听这动听的歌声,这时世界上好像就只有凤凰的存在了。每当凤凰知道自己要接近死亡的时候(每500年或1461年),它都会用芬芳的树枝来筑巢,然后在火焰中燃烧。当它快燃尽的时候,会有一只新生的凤凰从火焰中飞出,它会用没药树的汁液涂在死去凤凰的尸体上并和它一起飞向太阳之城。最后它会将卵放在太阳神的祭坛之前。

而在埃及,它却被描述成为苍鹭的巢,但在古书上它被说成是孔雀或者是鹰。而在中国,凤凰却被认为是龙的绝配,凤凰象征着不朽、复苏和重生。最早提到不死鸟的是公元前8世纪末古希腊诗人赫西奥德,他在长诗《神谱》中记叙了类似不死鸟的事迹。而首先详细论述不死鸟形象的,则是希腊历史学家赫罗底特斯。他说:“我从未亲眼见过它,只是在绘画中见过;它的羽毛一部分是金黄色的,另一部分是绯红色的,它的外形就好像一只巨鹰般,而且还有着美丽的歌喉。”中国神话中的不死鸟——凤凰到了公元4世纪以后,不死鸟的形象逐渐发生转变,传说寿限将至的不死鸟会在自己建的巢里自焚,然后从灰烬中获得新生,此时不死鸟已经拥有永生和复活的象征含义。

关于这方面的传说,古罗马诗人奥维德(《变形记》作者)曾写诗描述道:

大部分生物都是由其他生物衍生而来的,只有一种生物例外,它们可以死而复活,亚述人称它们为“不死鸟”。不死鸟并非靠花草果实来维生,而是以乳香为食,在降生五百年后,它会落在棕榈树顶端的橡木枝上,为自己搭建一个巢,然后出外收集肉桂、甘松和没药等香料,衔入巢内,垫在自己的身下,当它呼出最后一口气后,就会悄然死去,此时从它的身体里将飞出一只新的不死鸟,同样拥有五百年生命。等这只不死鸟长大到拥有足够的力量时,就会把父母的巢从树上衔起,带往埃及的赫利奥波利斯城,放在太阳殿里。这个巢是它的摇篮,同时也是它亲人的坟墓。

而罗马科学家普林尼在写给罗马参议员马尼利亚斯的一份材料中,也曾经提到不死鸟的再生。他说死去的不死鸟的骨头里会生出一只小蠕虫,这只虫最终成长为新的不死鸟。有人认为不死鸟实际上是一种巨大的爱干净的鸟类,它们为了杀死身上的寄生虫,将翅膀放在火堆的烟上熏,见者误以为它们是从火里诞生的。

古埃及神话中的太阳鸟与不死鸟有许多相似之处,许多学者认为关于不死鸟的种种神话传说实际上是对埃及太阳鸟神话的改编。古埃及人将太阳鸟视为太阳神的象征,埃及语中的“不死鸟”意思是“紫鹭”和“棕榈树”,在赫利奥波利斯的太阳神庙中有这种太阳鸟的标志。由于会死而复生,因此它们也常常被视为埃及之王、冥神欧西里斯的象征。阿拉伯传说中的安卡也和不死鸟一样会在寿限将至时自焚并获得新生,安卡的体形巨大,足以载动一头大象。最初它被认为是神完美的创造物,但在后来的传说中却成为一种邪恶的生物,捕食所有的生命,有时甚至会掠走儿童,于是犹太教徒们大肆猎杀安卡,使这种巨鸟最终灭绝。

有关凤凰涅槃的传说似乎在世界上各个历史悠久的国家都有记载,而在埃及人的书中关于不死鸟的传说是这样的:

它们拥有富丽堂皇的身姿,如同女神般美丽,也像法老一般威严,它们是欧西里斯在世间复生的象征,每过一定年限,它们就会在燃烧的火焰中复生,如同冥王复临天下。

浴火重生的不死鸟赫里奥泊里斯神学体系中,所有“重生”的过程都集中在一起,只用一种形象来概括和表达,那就是本努鸟——传说中的凤凰。这只凤凰在一个相隔久远的年代里,用芳香的粗树枝和香料做成一个巢穴,然后付之一炬,它将自己在烈火中烧成灰烬,接着,一只新的凤凰从燃烧的火焰中飞翔而出。它将死去的不死鸟的骨灰装进一只涂着没药的蛋里,并带着这只蛋飞来赫里奥泊里斯,将它放入太阳神的圣坛之中。

这个故事还有另外一种传说:这只即将死去的凤凰飞来赫里奥泊里斯,它投身于燃烧的太阳神圣坛,结果一只新的凤凰就从圣坛中飞翔出来。

许多人坚信不死鸟是确实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在埃及神话中,不死鸟的生命可达500年到1461年,与中国不同,埃及的不死鸟为雄性的。埃及原本的描述为鹳或苍鹭的形象,身上为金色与红色的羽毛,而到希腊不死鸟的形象则摇身一变,变成深红色的老鹰或孔雀的形象。古希腊人认为这种不死鸟栖息在阿拉伯,然而根据后来人的猜测,认为这些形象都来自于东非的一种鸟类,会将巢筑在沙地上,由于地表过热,幼鸟无法生存,故它们会将巢做成几英寸高的土堆,然后将蛋生在土堆边缘较冷的地方,而冉冉上升的热空气看起来就好像火一样,故有了这样的形象。

然而当我们查看这些传说时,会发现各民族的传说中,凤凰重生的地点都在阿拉伯半岛,这种惊人的一致性应该要上溯到这些民族共有的祖先雅利安部落。严格地说,雅利安是一个语言学名词,泛指印欧语系。

在古代历史上,曾经有这样一群原始部族,他们发源于中亚细亚高原,有着不同的名称,却操持着极为相似的一种语言,语言学上称为“原始雅利安语”。

约公元前2000年以后的若干世纪里,这群操持原始雅利安语的先民,从包括今伊朗的中亚南部向东或向西迁徙到更富庶的地方。

公元前1000年后,一群移民大概从海上侵入希腊;另一群叫做喀西特人,公元前2世纪侵入美索不达米亚,在底格里斯、幼发拉底河建立据点,征服苏美尔人,创立巴比伦第二王朝。而一群叫做赫梯人,公元前2世纪初在安纳托利亚(即现土耳其地区,又称小亚细亚高原)出现的古印欧语系民族,大概来自黑海以北地区。他们在安纳托利亚建立了赫梯人的帝国。

早已繁荣了数千年的埃及文明在这一时期也深受赫梯人的影响。希腊语、拉丁语、凯尔特诸语种、波斯语,以及它们的现代派生语种,最初全都起源于语言相近的民族。从公元前2000年前后,这些民族开始了由中亚南部向东西两方向的伟大迁徙。从这里我们已经不难看出为何各民族关于“凤凰重生”的记忆都发生在阿拉伯半岛:这里是操持原始雅利安语的人们最初来的地方。

可以推测,这群伟大的移民们在阿拉伯半岛见到了与中国凤凰同属一科的禽类,并创造了“火中重生”的故事。而后,他们一些人定居在了阿拉伯半岛,一些人则由海路去了希腊,还有一些向北去了两河流域、小亚细亚,“凤凰火中重生”也跟其他很多故事一起一代一代传了下来,成了各民族传说。

在印度佛教里,不死鸟的浴火重生被称为涅槃,解释为离开欲望、远离贪欲、不执著、净化的心灵、无孕等意思。这个词在佛教中有双重意思,一种针对圣者,一种针对世人,后者指心不再有任何烦恼,在此生结束后不再生起入轮回。所以得道僧人死去,都叫做涅槃。

凤凰涅槃是佛经中的一个典故,凤凰不停从自身中重生,所以是脱离轮回的,用来教诲信徒。同时也用来解释世界的起源与末日:世界是一个最大的轮回,毁灭之后再从本身中重生。

但是印度是如何有这个传说的则存在疑点,同样也拥有两种推测,而这两种推测也都是与原始雅利安语言部族有关的:

第一种是雅利安人以及一群移民于公元前1800年后的某个时候向东越过兴都库什山脉的几处山口进入印度,这群人的后代创造了另一个辉煌的文明,古印度文明。这也就是为什么现代的印度人是白种人而非其他亚洲人那样的黄种人。他们将所信奉的吠陀教也带入印度,即婆罗门教(印度教)的前身。佛教的创立,也很大程度上植根于印度教。

那么能否认为分散在西亚的雅利安人和印度的雅利安人保持着某种联系,“凤凰重生”的传说是直接从西亚传过来,通过印度教最终被佛教吸收?

第二种是公元前326年,亚历山大大帝征服了印度。众所周知,他的帝国是直接成长在希腊文明上的,也因为他的征服,在后来的数百年中,希腊一直和印度保持着文化上、经济上、政治上的联系。希腊人、阿拉伯人也就在这一时期将印度文明介绍到西方(包括发明于印度的阿拉伯数字),在这一交流的过程中,印度也吸收了大量希腊文明,至今大量的古印度建筑仍有很重的希腊风格。“凤凰重生”的传说很有可能在这一时期以比较完整的形式传到了印度,最终被佛教吸收。而相比之下,似乎第二种可能性较大。

在这些各个民族的传说中,凤凰的浴火重生都出奇的相似,甚至在中国神话中,凤凰被赋予了万鸟之王的美誉,中国的百鸟朝凤、择桐而栖的故事更是广为流传。在这些传说中,各种不死鸟都拥有着美丽的身躯和悠长的寿命,更能够浴火重生,从而带给了人们无限的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