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半个世纪以来,狼人无疑已经成为西方神秘文化中最热门的话题之一,这种怪物平时从外表看与常人并无不同,但一到月圆之夜就会变身为狼人,失去理性并变得狂暴。而且变身狼人并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下:“即便一个心地纯洁的人,一个不忘在夜间祈祷的人,也难免在乌头草盛开的月圆之夜变身为狼。”这种情况让狼人显得更加不可捉摸。
隐藏在人中间的狼人其实,在世界各个民族的文化里都有关于人变为野兽的神话传说:中国有狐妖,非洲有狮人或人变成鬣狗或者鳄鱼,秘鲁有豹人,印度有虎妖,泰国有蛇人,俄罗斯有熊人,等等。这些野兽在当地人眼里都是令人生畏的,而欧洲人对于狼有着特别的恐惧,这种恐惧起源于北欧和东南欧的一些民间传说,在这些地方,狼被视为致命的野兽,尤其对于穷人来说。
如今我们很难确定狼人传说最早出自何处,现存最古老的著作之一《吉尔伽美什》也许可以算做候选之一。在这本书里,吉尔伽美什拒绝成为伊什塔尔女神的情人,因为她曾经残忍地对待以前的追求者。伊什塔尔曾将一位牧羊人变成狼,迫使他变成自己的朋友、羊群甚至爱犬的敌人,而伊什塔尔并非唯一能将凡人变成狼的古神。在奥维德的《变形记》中,一位旅行者来到阿卡迪亚国王吕卡翁的家中,吕卡翁怀疑这位旅行者不是凡人,便想到一个试探的办法,将人肉端给这位客人。不幸的是,此人其实是丘比特,他立即识破了这肉的来历,随即将吕卡翁变成了狼。这位国王的名字吕卡翁,以及变狼症的英文写法其实都来源于希腊语,它们的意思都是狼。
这两则人变狼的传说都起源甚早,由此可见早在人类文明开始之初,将人变成狼的想法就已经存在,而且流传范围很广。但是近代以来,狼人才开始逐渐进入到人们的视线当中,也才开始有人关注有关狼人的种种故事。在那些有狼生活的地区,总会有关狼人的民间传说。在那些没有狼的地区,故事中的主人公通常会变成其他猛兽而不是狼人。
欧洲民间传说中的狼人在所有故事中,这些兽人多半都是恐怖的化身。主要是因为它们变成了体型巨大、凶猛有力的食肉动物,即使不考虑超自然因素,它们的力量也异常骇人;而且它们都是人们所惧怕的猛兽,内心的畏惧根本使人无法逃脱;而且狼人化可能由咬伤传播,受害人被咬伤后,就要永远面对这种变化的可能。
狼人是古萨克森语人和狼的结合词,人在前狼在后,因为传说狼人的变形过程是由人变狼。相传吕卡翁是阿卡迪亚(古希腊山地牧区,以境内居民生活淳朴与宁静著称,后来成为“世外桃源”的代名词)的国王,拥有许多妻子、五十个儿子和一个名叫卡里斯托的女儿。有的故事说吕卡翁是一个残暴的国王,有的故事说吕卡翁是个好国王,但他的儿子们却不敬神,总之,宙斯在前往阿卡迪亚的时候因其招待不周而大为光火,遂将吕卡翁变为了一匹狼。而在医学方面,狼人指的是“变狼狂患者”,指那些臆想自己为狼的心理病人。
希腊人观念里的活尸,从开始的僵尸逐渐发生了变化,而这个词从词源上讲来自斯拉夫语,意思是狼人。所以在当时的巴尔干半岛和喀尔巴阡山,人们用同一个词来指对人无害的僵尸和危险的狼人。在欧洲很多国家,就曾经有过狼人的种种传说。
公元1216年10月19日,英格兰国王约翰·雷克兰被一名僧侣下毒,最后不治死亡。据传这毒药中包含了狼头草,亦即是中毒者将会化身成狼人。不久之后,人们听见他的墓穴中传来了各种各样的嚎叫声,恐惧的居民们将尸体拖出任其腐烂。但是不久之后,就有人声称看见化为狼人的国王在森林之中游走。
15世纪的匈牙利国王,同样就是后来神圣罗马帝国日耳曼王朝的首领西吉斯蒙德,在1414年的大公会议上,促使教会正式承认了狼人的存在。到了16世纪,狼人的传说已经遍布整个欧洲,罗马教廷于是决定展开一次官方调查。从1520年到17世纪中叶,欧洲的变狼妄想患者就发现了约有数万病例,人数最多的是法国以及东欧的塞尔维亚、波希米亚和匈牙利。关于狼人的传说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产生的,电影《狼人》中的狼人至于狼人有人的外形但可以变成狼的迷信则要追溯到中世纪的神鬼学。
在中世纪初,欧洲人便已对狼人不再陌生。当时的罗马宗教裁判所认为犹太人、新教徒、巫婆、狼人都是异教徒。在这些异教徒魔鬼中,狼人被认为是最危险的,因为它们曾是人类,所以特别痛恨其他正常人类,它们的主要猎物和食物就是身边的人类以及他们的家畜。由于狼人极其凶暴,所以遭到它们袭击的受害者往往肢体破坏严重。在教会的官方裁决指引下,人们对狼人这种怪物的恐惧发展到歇斯底里的地步:成千上万的人被屈打成招,承认自己的罪行,这些“罪人”认罪后通常会被判处火刑。
在16世纪,仅在法国就大约有三万人被认定为狼人或吸血鬼而被活活烧死。当时人们认为狼人很容易辨认,认为它们的眉毛连在一起,手掌多毛,以及它们的个性都非常孤僻,像个隐士等。
由此可以看出,当时欧洲社会中相貌异常的遗传病患者、对阳光特别敏感的白化症病人和一些迷失的、被抛弃的和被动物收养的野孩子都成了教会残暴政策的牺牲品。迷信愈演愈烈,到了17世纪末期,关于狼人的流言传播开来,说狼人死后会变成吸人血的僵尸。一时间,在西里西亚、波希米亚、波兰、匈牙利、摩尔多唯亚以及俄罗斯等国家和地区都相继出现了关于吸血鬼及其受害者的传闻。
至此,希腊传统迷信中对于人无害的活尸也已经变成了嗜血的恶魔了。当时欧洲人还没有发明“吸血鬼”这个词,每个国家都用自己能想到的特有词汇来命名这种魔幻动物。吸血鬼事件在各地也引起了强烈的回响,连在西欧的巴黎也议论纷纷。在法国深受宫廷赏识的杂志《优雅信使》,在1694年发行的十月号还为此出了专刊。直到17世纪末,“吸血鬼”这个名称还是不能约定俗成的名词,但在东欧各国有关吸血鬼的迷信已经俨然成了一种社会现象。不过这种大恐慌只是由一些谣传所引起的,没有见到任何正式的文字记载,到18世纪初才有结集出版的文献问世。
欧洲关于狼人的传说发展成熟后,狼人被描述成了除了长着狼头和体生长毛之外,体形也比一般人高大许多。而由于狼人沉迷于人肉及其他动物的生鲜血肉,尤其非常喜欢人类的肉,所以它们是比吸血鬼更可怕的怪物。
狼人被分成了两种。一种是天然的,也就是天生就是狼人。这种狼人非常凶猛强悍,还有变身成人的能力。它们通常把这种变身能力运用在欺骗上面,因为它们变身成人形之后,一般人是认不出来的,如此就有很多无辜者牺牲在狼人的假面具之下。天生的狼人天生残暴,是非常难缠的敌人,因为它们攻击速度极快,再加上灵敏的嗅觉,就使得它们更加危险。另一种是后天的,大部分都是因为受到诅咒而在月夜将失去理智成为一个饥渴的屠杀者,白天则恢复成人类。这种狼人由于受到诅咒作祟将一生无法回归人形,除非有人解除诅咒,否则终生就像天然的狼人一般沐浴在血腥里。少部分的幸运者还残存着微弱的人性,但通常无法阻止屠杀的行为。它们不像天然狼人一样强悍,但还是非常凶残,它们可以一击把人咬死,而最终作为邪恶象征的五角形则会被印在狼人的下一个牺牲者的手上。人一旦被这种狼人咬到之后,自己也会变成狼人。
在波兰文化当中,也有很多关于狼人的传说。据说每年圣诞节和仲夏夜都是狼人活动最为频繁的日子。根据波兰人的说法,如果巫师把一个用人皮做的圈放在一个正在举行婚礼的家门口,那些跨过皮圈的新郎、新娘以及伴郎和伴娘都会变成狼人。但是在三年之后,巫师会送给这些狼人一张带着毛发的人皮,披上人皮之后,他们就可以马上恢复自己的本来面目。据说有一次,一个变成了狼人的新郎披上了人皮之后,突然发现由于人皮太小,结果没能盖住尾巴。从此之后,新郎就一直拖着这条尾巴。
在阿米尼亚地区,也流传着一些关于狼人的传说。有一次,一个人正在森林里赶路,突然看到一匹大灰狼驮着一个孩子奔跑。这个人急忙赶上前去,想救那个孩子。可大灰狼跑得实在太快,他怎么也赶不上,于是只好继续沿着原来的方向慢慢走。可就在这天的晚些时候,他在路边的草丛里发现了一只孩子的小手,拨开草丛一看,只见后面有一个山洞。进去之后,他发现里面生着一堆火,墙上还挂着一张狼皮。于是,他拿起那张狼皮,丢进了火堆里。狼皮刚一着火,他就听见背后传来一声尖叫。一位老妇人冲了上来,想从火堆里拣出狼皮。可为时已晚,等到狼皮烧干净,老妇人也变成了一股轻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在印度,很多人都相信化狼术。在所有佛教流行的地区,包括斯里兰卡和中国的西藏,关于人变成动物的传说可谓数不胜数。据说在巴基斯坦曾经有一位婆罗门的儿子,白天是蛇的样子,只有到了晚上,才会变成人形。
如今印度还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王子的妻子是一头雌猩猩,可他的弟弟却娶了一位美丽的公主。有一天,在王后举行的宴会上,出现了一个艳若天仙的美女,原来她正是那头雌猩猩变的。王子发现这件事情之后,就偷偷溜进后宫,把雌猩猩皮烧掉,这样就可以让自己的妻子永远保持美丽了。
在阿比西尼亚也有关于狼人的传说。在阿比西尼亚,金匠和银匠都会受到人们的尊敬。可相比之下,铁匠们却常常被看成是非常低贱的人,他们的亲戚甚至会认为他们有时会变成土狼。而铁匠们自己也有同感,他们会在自己的耳朵上带上金环,从而把自己跟其他人区分开来。当时一个名叫科芬的人声称自己曾经亲眼看到过带着耳环的土狼,可是这些耳环到底是怎样穿到土狼的耳朵上的,谁也不能给出肯定的答案。
传说中的狼人都是生活在阴暗潮湿的污浊之地,而鉴别狼人的方法也各不相同,比如狼人在人的状态时中指与无名指的长度相同,这是鉴别狼人的重要方法。它们一般眼睛显蓝色,呈锥形瞳孔,狼人状态下身体爆涨为两倍左右,为狼的外形却直立行走,并且会暂时失去记忆呈极度暴走状态,攻击力和速度暴升,性格凶残且无畏。如吸血鬼一样,狼人害怕银制品,比如银制的刀或子弹会使狼人感到灼痛感,而液态硝酸银可以使它们丧失战斗力。关于成为狼人的传说,也流传着很多的故事和方法。
在欧洲,成为狼人的方法多种多样,最有根据的方法是在月圆之夜,被已变身的狼人咬伤即可,但是由于大部分狼人在变身后与人没有区别,所以很难分辨。
某些黑巫师将真正狼人的皮毛披在自己身上,在月圆之夜,踩在沾有露水的狼人脚印上也会变成狼人。然而,法力更强的巫师则会使用变形术使自己在某种程度上成为狼人,不过两者是有很大区别的,并且这么做也是会有很大风险的。狼人的形态主要分成两类,第一种是普通的狼,且多为森林狼,而第二种则是半狼半人的生物。在第二类狼人中还分为狼人和人狼,狼人主要是体态特征是全身被毛,身体的结构更像狼,有和狼一样的尾巴,拥有较长的嘴部,内脏器官与狼没有差别,但最大的特征是狼人拥有爪子;人狼则相反,它们的身体不一定全部被毛,内脏器官更像人类,没有或只有很短的尾巴,最大的特征是拥有指甲而不是爪子。
狼人一般生活在森林里,也有一部分胆大的生活在人类身边。狼人在变身后是没有理智的,个别狼人在变身后能够控制自己不伤害人,但大多数都会制造杀人事件,狼人再变回人形后不会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但是有一点,它们是知道自己变身的,也知道变身的痛苦。狼人在变身时是非常痛苦的,因为身体的结构发生改变是非常难受的,变身时大多数狼人的理智会一点点消失,就像晕厥一样,大脑的外脑是关闭的,只有内脑,也就是控制激素分泌和原始本能的部分是运作的,所以会失去理智。有很多狼人会在变身之前自己到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变身,等待天亮,避免伤害人类。也因为狼人在多方面都受到歧视,所以一般的狼人都没有朋友,大多都默默地生活在社会的边缘。
狼人的凶残和恐怖,能够让很多人感觉到压力,不过它们虽然强悍,却同样有着自身的弱点,也能够被人击杀。在传说中,就有记载狼人弱点和杀死狼人的方法,这可能也是人们对于自身智慧和力量的一种认可。
一般来说,咽喉是狼人最大的弱点,颔下的咽喉部位是狼人全身上下皮肤最薄的要害部位,而且几乎没有粗长坚韧的刚性体毛,而是些短短的柔软绒毛,无法阻挡银刀的切入。狼人狼人的颈动脉部位和人的几乎完全一致,所以用银刀划开它们的颈动脉是技巧型刀手猎人的最佳选择,银刀造成的创口会令狼人在数秒中之内大量失血,失去所有的力量并迅速倒毙,在它们体内心脏的巨大压力下从动脉的伤口喷出的血液甚至会喷到六米以外,即便是异常强悍的狼人也不可能在颈动脉被银刀划开后撑过二十秒。
而杀死狼人所用的武器,通常是特制的银刀,前半段刀身是坚硬的合金,而后半段刀身则是银,这样的好处是坚硬的刀尖可以撕开坚硬的皮肤插进狼人的身体,而后部从伤口跟进的银刀身可以起到和纯银刃一样的作用,阻止伤口愈合,给狼人带来巨大的伤害。这种银刀的另一个重要作用是用来补刀,可以用来分开重伤或者刚刚死去的狼人胸膛上丛聚的胸毛,把银刀插进它们的心窝,将心脏刺透割裂,这几乎是唯一彻底杀死狼人的方法(传说心脏不被破坏的话,即便是大量失血死去的狼人也仍然有办法救活)。
通常就人类而言,都认为狼人没有理智与感情,只知道破坏和杀戮,充满嗜血的欲望,但是也有传说狼人只是对威胁到它们生存的人和它们的夙敌吸血鬼疯狂杀戮,对自己的同类是非常友好的,甚至会牺牲自己七至八成的力量来救活一个垂死或者刚刚咽气的同类。
被狼人咬伤变化成的狼人才会完全失去理智,疯狂地攻击不同类的一切生物(也不是时时都疯狂的)。无一例外,当这类狼人受到致命的伤害濒临死亡的时候,都将恢复理智,这种现象被称为神“最后的仁慈”。天然的纯种狼人几乎全部对人类绝无好感,也不愿意接近人类,这或许和历史上人类无数次针对狼人的捕杀有关。
除非面临家族重大减员的危机,否则狼人绝对不会发展人类成为自己的同类,但是如果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下接受了人类的恩惠,特别是有人帮助它们救助了垂死的同类,这种行为比直接救助它本身更容易感动狼人。事实上,很多时候人类解救垂死的狼人比它们同族间互相拯救要容易得多,付出的代价也少得多,那帮助过它们的人绝对会成为狼人知恩图报、死心蹋地的恩主与同伴。
而且狼人若与人类结交也有特殊的仪式,一旦仪式完成,它将彻底视对方为同伴,甚至从此追随左右,听从吩咐(只要是不违背狼族的天然戒律),直到这个人类的生命结束,或者选择接受狼人的馈赠,成为狼族的一员(这样同伴的地位便自然消失)。仪式中狼人会蹲伏在人的面前,从喉管里发出低沉的吼叫,仿佛在念某种契约,然后它会仰起头,把自身最柔嫩易伤的要害咽喉暴露在此人的面前,任由你伸手抚摸它的喉结(这个仪式大概是源自狼的习惯,通常两只狼争斗后落败的一方会停止挣扎,仰躺在地上把柔软的腹部暴露在对方面前,其意思是把自己的生命无条件地完全交托到对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