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一杯咖啡de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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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化外之地的美食

Hotel Diana是布拉格的一家私人小客栈。说到“客栈”二字,我们总是联想起龌龊狭小的房间,油腻腻黑乎乎的被褥,还有难闻的气味,刁钻的老板和可疑的客人。留宿在这种地方,做的梦无非也是孙二娘在蒸人肉包子,或者龙门客栈的刀光剑影和血肉横飞。不过,欧洲的客栈完全不是这个样子。欧洲的客栈虽然小,却是干净又整洁、雅致又温馨,不大不小的花园,每到春夏,总是鲜花盛开。Hotel Diana就是这么一家花园比房子大的客栈。Hotel Diana只有七八个客房,但因为它的餐馆多年来一直被评为布拉格最好的20家餐馆之一,故而在布拉格颇有名气。只有十来张饭桌的Hotel Diana餐馆,几乎每天都满座。Hotel Diana的中年老板Kucash先生,身兼大厨、侍者、收银多个职务。每次在那里用餐,我总是迷惑,算上这个颠上颠下的老板,就4个职员,怎么服侍得了几十位客人?然而事实是,餐后的客人们总是一副酒足饭饱、心满意足的样子,干脆利落地付账。

Hotel Diana餐馆的出品,总在打击我对中华餐饮的自尊自大。正餐倒也罢了,餐后的甜食,竟然也别有一格,尤其是那个咖啡冰淇淋。Kucash先生故作神秘,不让我看他如何炮制此物,却笑眯眯地叉着手,在一旁看着我如何享用它。这道咖啡冰淇淋,实在称得上“色香味”俱全。雅致的高脚水晶杯,白色的冰淇淋里面,分布着星星点点,呼之欲出的细碎的研磨咖啡粉。此情此景,一下子就固定了我的眼球。靠近一点吧,一阵一阵的刚刚研磨出来的烘焙咖啡清香,混合着冰淇淋的奶油味,扑鼻而来。把它往口中一送,凉丝丝的、绵软香滑的上好冰淇淋,夹带着浓郁的咖啡香,好不受用!待到口中的冰淇淋化作汁液,再慢慢咀嚼,那一粒一粒的细碎咖啡粒,在牙缝中吱吱作响,一咬一阵醉人的咖啡香。嘿,这Kucash先生,怎么想得出来这一招?转念一想,也是的,没有人规定我们只能享用咖啡“汤”啊!我们的思维,是被我们自己限制了。小的常常是美的。“船小好掉头”这句话,不同时期有不同诠释。遗憾的是,人们往往注意到了“船小”这个器物层面的条件,却忽视了,船长的思想,才是“掉头”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