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瑶,智跞之孙,智申之子。由于韩不信、魏曼多和智申先于赵鞅去世,智瑶很年轻便跻身四卿的行列之中,而且排在了赵鞅的位置之后。所以,赵鞅去世后,智瑶便荣登晋国的正卿,成为了上军将。
相比较赵毋恤的“屌丝”,智瑶此人简直可以称为“高富帅”了。说他“高”,是因为智瑶“美鬓长大”,有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身材高大;说他“富”,是因为智氏家族吞并了大量的财富和土地,是当时晋国的首富;说他“帅”,是因为智瑶除了头发漂亮,还“射御足力”、“技艺毕集”、“巧文辩惠”。也就是说智瑶会射箭驾马、武力过人,是个体育尖子;而且多才多艺,琴棋书画、唱歌跳舞样样会来,参加中国达人秀绝对没有问题。他又擅长辩论,智力超群,是当律师的料子。除了“高”“富”“帅”三个特点,智瑶还“强毅果敢”,意志坚定、行事果断,吃喝玩乐逛夜店,一遇到情况就喊老爸的富二代作风断断不是他的风格。如此才智过人的“高富帅”,想必是当年所有晋国少女们最想嫁的偶像。
有这么一个优秀帅气的儿子,身为老爸的智申更是喜欢的不得了。智申甚至学习了赵鞅,废掉了嫡长子智宵的继承权,而立身为次子的智瑶为智氏继承人。不过,智申当初的这个决定,遭到了族人智果的反对。
智果当时劝智申说:
“你千万不要这么做,智瑶其实不如智宵。”
智申回答说:
“智宵这人面目凶狠,行事冲动。不能立。”
智果解释道:
“智宵的凶狠在表面,智瑶的凶狠在心里。表面凶狠并不要紧,内心凶狠却是要败坏国家的。智瑶比别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一样赶不上别人,那就是内心没有仁爱。将来,他一定会用他的过人之处去欺凌别人,而不干仁义的事,那样的话,谁能够喜欢他呢?如果真的立智瑶为继承人,智氏家族必然灭亡!”
智申不相信,他觉得智果是在危言耸听,自己这个聪明的帅儿子怎么可能比别人差呢?智瑶能用智谋让所有人乖乖听他的话。我看赵鞅那个又丑又猥琐的儿子赵毋恤才会不招人喜欢呢。结果,智申依旧立智瑶为继承人。
而智果,见智申不听劝告,无奈地说:
“智氏将要灭亡了,我需为家人找好出路。”
他将自己和家人的氏改成了“辅”,脱离了智氏家族。
虽说智果不看好智瑶,但智瑶在当时确确实实是一个危险的人物。他非常聪明,非常有魄力,毫不夸张地说,智瑶的能力在赵毋恤之上,是赵毋恤要面对的终极大BOSS。他一上台,就连续做了许多件轰动的事件。
智瑶继任晋国正卿时,晋国在中原的影响力已经极其衰微。东方的齐国从艾陵之战的惨败中恢复过来,继续与晋国展开争雄斗争。与晋国接壤的卫国和郑国也依旧与齐国结盟,敌视晋国。为了恢复晋国过去的荣光,智瑶就不断地向郑国与卫国用兵,与齐国争夺两国的控制权。他首先攻击的目标选择了卫国。
但赵鞅在世时,就曾多次想收复卫国而没能成功。这让智瑶清楚强攻不一定能成功,便决定智取。
公元前475年,吴国在越国攻打之下处境日趋艰难,夫差派了一位使者前往晋国寻求帮助。从吴国去往晋国,需要穿过卫国。吴使向卫国借路,卫国人遵守国际惯例,答应借路,不仅送了吴使一笔厚礼,而且还批准吴使返回吴国时也取道卫国。
这个事情被智瑶知道了。
吴使到了晋国后,向智瑶转达了夫差希望得到援助的请求。智瑶没有答应,但他很是客气,婉转表达了晋国的难处,还说对无法提供帮助非常不好意思。待吴使完成使命,要离开晋国时,智瑶提出派一艘豪华的大船送他过河,以示对吴国使者的敬重。
看到停在黄河岸边的几层楼高的大船,吴使心中不免产生了怀疑,他对身边人说:
“我不过是一位大夫,按礼乘坐一艘小船渡河便可以了。现在晋人违背礼制派大船送我,当中必有蹊跷。”
吴使便带着手下上船仔细查看了一番,终于发现船上好几个大船舱里藏着许多兵器铠甲,再看那些水手,似乎是乔装打扮的武士。吴使又派人到码头附近查探,又发现了不少运兵船。原来,智瑶计划以吴国使臣的身份作为掩护,用大船运送一批武士偷袭卫国边境。然后用运兵船运送士兵在卫国登陆。
了解到智瑶的计划,吴使简直吓了一大跳。到时候自己把晋国军队带到卫国土地上,那卫国人不得遭殃了吗。想想卫国人在来的路上还送了他一笔礼物,吴使于心不忍。他便假装生病留在晋国掩人耳目,暗中派手下人立刻前往卫国,把消息告诉了卫国人。
得知吴使给卫国人通风报信之后,智瑶只好取消了这次行动,改用了小船送他渡河。
一计不成,智瑶又想了一计。
智瑶听说卫悼公黔(卫出公的继任者)喜欢财宝,便假意要改善与卫国的关系,派使者送给了卫君四匹野马,一块白璧。
卫黔收下智瑶的礼物,心里乐开了花,他高兴地把这些礼物展示给了手下的大夫们看。这时,大夫公孙弥牟(曾与人发动政变赶走了卫出公辄,并被越国讨伐)看出了问题,他对卫黔说:
“君上,野马和白璧本应该是小国送人的礼物,现在晋国这样一个大国送过来,这恐怕不和常理。更何况,无功之赏,无理之礼是危险的。臣担心晋人要用礼物麻痹我们,使我们降低警惕之心,然后乘机偷袭。”
卫黔大惊,他连忙下令加强晋卫边境的防御。果然,智瑶不久派军队袭击了边境。见卫国人早有防备,智瑶只好让部队撤退了。
两次计谋失败,智瑶仍然不死心。他居然想出一条苦肉计。
智瑶找来自己的长子智颜,和他商量说,让他在某个场合冒犯自己,然后自己假装大怒流放了他,智颜便带着一帮精兵前往卫国流亡,找机会偷袭卫国。
智颜听从了父亲的安排。事情一开始进行得非常顺利,周围人都以为智瑶真的把自己的儿子流放了。“失落”的智颜带着一队人马向卫国方向“逃亡”,他派人给卫黔送信,声称希望卫国能收留自己。
卫黔连忙找来大夫们商量,还是公孙弥牟聪明,他一眼看出智瑶的诡计,他分析说:
“智颜是智瑶的长子,也是他最喜欢的儿子。现在智颜没有犯什么大错,却被父亲流放,而且偏偏要到卫国来,这太不可思议了。君上应该立刻派人去边境看看,如果智颜带来的马车超过五辆,就不要放他进来。”
卫黔派人去边境数了数智颜身边的马车,足足有好几十辆。他当即拒绝了智颜的流亡请求,然后让边境部队备战。
智瑶的计谋再一次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