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悠悠回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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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芦苇丛中寄深情

记得小时候,我家房前屋后长满了芦草,田埂上、渠蟒上、马路边、院墙边,到处都是芦草的世界,真乃古代诗人王昌龄所言“出塞复入塞,处处黄芦草”的盛景。

每年“豌豆黄,河水涨”的季节,肆虐的“黄龙”吞噬了河滩上所有的草木,然而那滩头的芦苇却依然“漾漾泛菱荇,澄澄映葭苇”,青枝绿叶,迎风摇曳,给人以生命的希冀。

“水退雁踏沙,百草茵茵发”,造物主给广袤的河滩上留下了一片片的“洪水湖”。不久,那些生命力极强的黄芦草如鱼得水,拼命地长呀长呀,伸枝展叶,争相比翠,熏风拂过,婀娜起舞,显示出“杨柳细腰”的美丽风韵。深秋,芦苇浴露凌霜,修直挺拔,显现出竹一般“耐热耐寒”的坚强风骨。不知疲倦的“呱啦鸡”藏匿深处,昼夜无休止地歌唱;成千上万的蜻蜓像“集团军”在苇间穿梭来往,时高时低,追逐嬉戏;吱吱呜叫的蟋蟀,翩翩起舞的蝴蝶,汇集在一起,芦苇荡里好一幅“万类霜天竞自由”的风景。

夜幕垂挂,成群结队的野鸭子,“嘎嘎”叫个不停,悠悠自得地来到湖心岛宿营。三天两头,我和小伙伴总是要到湖心岛“大扫荡”一次,看看有无鸭蛋或山鸡、野鸭,每次都是满载而归。

放了暑假,到芦苇荡里挖芦根是我童年最惬意的趣事。那一节节白生生的芦根,放到嘴里咬一口“咯噌噌”,甜甜的,脆脆的,清香鲜嫩,津液顿生。虽然比不上甘蔗的清甜,但也郁香爽口,味美独佳,具有浓浓的乡野气息。日落西山,放牧归来,小伙伴们总是在腰间挎上一小捆芦根拿回家给弟弟妹妹尝鲜。五姑爷是位乡医,懂得很多民间治病的验方。他常常把鲜芦根切碎和江米加水煮粥,用来治疗肺热咳嗽,胃热呕吐,牙龈痛及小儿高烧,那疗效还真有些灵验呢。

后来,我到省城念书,去芦花台姨父家玩,平生见了一次大世面。那里堪称“芦苇的世界”,铺天盖地的芦草,举目望去,浩浩渺渺,方圆有多长多宽谁也无法计算。正如宋代诗人雍裕之所描绘的那样:“夹岸复连沙,枝枝摇浪花。月明浑似雪,无处认渔家。”清代文学家纪晓岚更有妙句传世:“绿到天边不计程,芦塘从古断人行。”成熟的芦苇金黄油亮,圆润美观,资质柔韧光滑,轻薄修直。那些巧手的席子匠,一手握席匹,一手编织,眼尖手快,经纬分明,席匹翻飞,真乃苇乡之一绝。不住的村姑们织篓织帘,谈笑风生,顷刻间,无论是一只苇篓,还是一张苇帘,都像一件件精美的艺术品摆在面前,苇乡人个个都是能工巧匠。

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对种植业和养殖业越来越重视。芦苇根深叶茂,繁殖力强,有“无种金苗”和“第二森林”之美称。它的用途除了编席铺炕、织篓包装、打芭苫屋、织帘挡风外,还用于造纸、建筑、点缀风景、净化空气、改造环境、防沙固堤。芦苇的纤维仅次于木材,5吨芦苇纤维可以生产两饨凸板印刷纸,相当于10立方米的优质木材。芦苇还可做人造毛、人造丝的纤维原料。一吨芦苇可产2000公斤粒胶纤维,可织布1000米,相当于5亩棉田生产的棉花织成的布。

芦苇的花穗可做笤帚,花絮可做枕头芯子,柔软轻便,清凉舒适。芦苇叶扁平宽厚,凉爽清香,用它来包粽子醇香可口,别具风味。为了净化环境,拓宽原料来源,平罗县造纸厂制定百亩苇湖远景规划,目前已开始实施。

芦根是治疗湿热炎症的良好中药。含惹苁素、脂肪、蛋白质、天门冬酰胺、碳水化合物等。芦根与其他一些中草药配合,可治疗麻疹、百日咳、肺炎、霍乱、胃热以及呕吐等病症。尤其用它配制的“连补饮”,是治疗霍乱的特效良药。所以农民称芦苇是“聚宝草”、“金钱草”不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