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柳平静的回答,房里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定定的落在她的身上,就像是看着一个怪物……
而南宫煜的身子则重重的一晃,缓缓的低下头去。
“蔓柳!你在瞎说些什么!?”雅夫人吃惊的掩住嘴,呆呆的望着她。
蔓柳的唇角轻轻勾出一个凄婉如花的惨笑,缓缓从榻上起身,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秋衣,站在房中。
“大爷,你说的是,蔓柳本就不该瞒你。其实蔓柳在入府的第一夜,就被一个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奸辱了!蔓柳如今既然认了,也不再害怕什么了!不过倒是大爷你,你在新婚夜丢下自己的娇妻,跟着又夜夜不归,只拿蔓柳当做一个可有可无的摆设,若不是这样,蔓柳又怎么会被那贼子一再的污辱!”
蔓柳越说越快,也越说越急,南宫煜这时却没有再说话,暗藏在袖中的手,死死的攥成了拳头。
老夫人此时哪里还忍得下去,脸色瞬间青成了一片!
“够了!苏蔓柳!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难道你就不怕家罚族规么!?”
蔓柳回眸,冷冷的望着她,就算她的身子已经不洁了,也决不能让南宫府里的任何一个人再来玷污她!
“婆婆,蔓柳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其实不说大爷,就说婆婆您,自从蔓柳过府之后,您难道不是处处的刁难、滥用私刑?还有我那看似清高的小姑,更是处处和我作对,恨不得从鸡蛋里挑出骨头来!至于其他的那三房妾室,明里是妾,暗里也不知道生出了多少心思要置我于死地!哼哼,三番五次的刺我!害我!!我苏蔓柳究竟何德何能,我能在南宫府里苟延残喘的活到今天,难道不是拜你们所赐吗!?”
“你!”老夫人气得全身一颤,连坐在椅中的身子也差一点摔倒在地。
房中的众人个个是又羞又怒,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答话。
蔓柳这时早已是豁出去了,轻蔑的目光缓缓从她们的脸上扫了过去,最后落到了南宫煜的身上。
“南宫大爷,我的夫君,蔓柳如今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想来你的心中再也没有疑问了。也罢,依着南宫府的家规该是浸猪笼还是点天灯,蔓柳孑然一身,却也不怕!只求无愧于心的死去!倒是大爷您,如今是真的该如意了吗?哈哈哈……”
那笑,是那么的悲凉!南宫煜的身子犹如被一柄巨锤击过,重重的一晃。
跟着却缓缓的抬起头来,一字一顿的说道:“不!你在说谎!”
说谎?蔓柳微微一愣,旋即像是明白了什么,银铃般的大笑了起来。
“是!我倒是忘了,南宫府暗无天日,多得是乱扣的帽子!大爷莫非还不解气,那就随便再给蔓柳按上什么旁的罪名吧……”
“你真的以为我会冤枉你么?那你看看,他是谁!”
说完之后,他突然轻轻的击掌。
门外,一个身穿着黑色锦袍的男人一步一步走了进来。
他的脸上,赫然戴着一块狰狞似鬼的黑色面具!!
“啊!”蔓柳吓得一声惊呼,随着那块面具散发出的点点幽芒,她就像是又掉进了那一个个可怖的黑夜!
“你!你是谁!你究竟是谁!!”她终于发出了一声如同鬼厉一般的惨叫!
南宫煜的唇角轻轻一颤,他的双眸里分明有一抹焚心腐骨的痛,隐隐滑过。
跟着回头冷冷的吩咐:“摘下你的面具,让大少奶奶瞧瞧你到底是谁。”
面具人站住,像是一个扯线的木偶一般抬手,解开了面具后的活扣。
一张似曾英俊潇洒的脸如今却泛着一层青色的鬼气。
是李檀!!
“不!”蔓柳更加凄惨的尖叫,整个身子就像是泡在冰水里,不住的颤抖!
“怎么会是你!?怎么会是你!?”
“哼!为什么不会是他?”南宫煜残忍的冷笑,如同一个狰狞的魔鬼。
“你以为你用几句谎话就能瞒得住我?什么被面具人奸/污,什么苟延残喘的活着?这个人叫李檀,你自然不会忘记,因为他原本就是你的姘夫,是你还未过门就私会过的情人!是你让他带着块面具偷偷的出入府中,乘着我不在的时候夜夜合/欢!”
“不!这不是真的!!”
蔓柳眼前一黑,抬手用力的撑住自己的身子,才没有昏倒在地。
用力的抬头,一道包含着血与恨的目光死死的盯在李檀的脸上,她要看清楚,看清楚这个夜夜凌辱自己的面具人为什么是自己曾经爱过的男人!!
李檀静静的站在那里,低着头,脸色早已白得像一个濒死的空壳。
他不敢抬头,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突然之间,蔓柳像是发现了什么!
面具人的身形,动作,气势她早就暗暗的记在心里,可是对面的李檀,除了穿着一身的黑袍,除了他手里那块黑色的鬼脸面具,又有哪一点像面具人!!
“不!你不是他!你不是他!!”
她突然疯狂的叫喊了起来,猛地冲出去,想要一把抓住他,质问他为什么会戴着这块面具,质问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哼!”南宫煜横着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她!
“还想狡辩么?边儿,你出来,告诉大少奶奶,你都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