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秦冥修仍然伫立在安安的坟前,紧紧地攥紧手中的泥土,象是紧不能再紧,仿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指关节处一片泛白,甚至隐约能听到指关节响动的声音,泥土很湿润很香,睡在这样的泥土之下安安会舒服吗?
安安,请保佑你的妈妈平安无事吧!他松开了紧握的拳头,如细沙一般的泥土从他的指尖滑落,随风一样散洒到地面,从他指尖掠过的,还是只有冰凉的风儿,从他薄唇边飘过的还是只有风的气息,他什么都抓不住?这一生,除了权势,他到底还真正拥有过什么?
安安,千万千万要保佑你的妈妈,这么久时间没有好消息传来,秦冥修的喉头有点紧涩,不好的预感再次袭来,他知道媚嫣一定出事了,可是,她在哪里呢?他一向镇定的心在此刻慌乱无比,终于明白,平时之所以自己心理素质过硬,那是因为,他根本没有在乎过一个人,在乎到想要放弃大好的江山,去隐居山林,学一学陶渊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优美境界。
他抬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早上都还阳光普照,可是,现在天空中一团一团的乌云纠结,又要下雨了,媚嫣,找不到你,我该如何把自己的生活继续下去?原来,你在我心中,已是如此重要,可是,我与你之间的死结要如何来解开?
天开始下雨了,一颗一颗豆大的雨滴洒在秦冥修的肩头,不多时,湿了秦冥修的齐耳的短发,他离开了安安的墓地,沿着那条幽深的小径走回了停车的公路边。
他刚坐上车,电话玲声又响了。
“喂。”他的声音很冷,仿若是千年不化的寒冰。
“秦市长,找不到沈小姐,怎么办?”
“继续找。”他冷咧地吼了一句,火大地甩出手机。
手机在坚硬的车壁上弹了一下,跌到了车舱里。
雨势渐渐变大了,挡风玻璃上积满了雨水,让他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了。
这样飘泼大雨增大收搜工作的难度,他有点气馁地扑在了方向盘上,静静地聆听着窗外淋淋沥沥的雨声,他只是让孙秘书命人去寻找,他却躲在这片幽静的山谷中,他到底在怕什么?怕什么啊?为什么心底就是一直在止不住地颤抖?仿若心都快崩出来了,媚嫣,我求你快快现身吧!我无法忍受没有你的日子。
他怕那个结局,怕她把他孤零零地扔在这个人世的结局,怕他们找到的会是媚嫣冰凉的一具躯体,怕自己承受不起那个结局,他几时变得如此胆小了?这样的行径与一个懦夫没什么两样?
想到一些甜蜜的过往,想到张宇涵带着她奔到西双版纳的疯狂行径,他的皮眶有些泛红,媚嫣,你不能死?我不能没有你,真的不能,这世上正因为有了你,我的心才又重新活了过来,媚嫣,他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痛苦地疾呼,他发动了车子,黑色的捷豹便开始在大雨中飙飞。
在h市几乎翻了天的时刻,媚嫣到底去了哪儿呢?
其实,她没有想要去自尽身亡,她从****码商场走出,甩掉刘红后,便回了一趟娘家,当她跨进那道久远娘家门槛时,她的嫂子正在给小侄儿喂奶,见到她,脸上丝毫不见一丝久不见面的欣喜,只是冷淡地说了一句。
“你来了,你哥上班去了,你妈也不在家。”
嫂子视利的嘴脸,她早就见识过,她知道安安死了,虽然,她并没有亲自告诉她们,可是报纸上都有登,也许也知道了她与贺立衡离婚的事儿。
她正低头沉思之际,只见嫂子轻拍着喝着奶的侄儿后背,一下又一下轻轻地拍着。
“听说你与贺立衡离了,你这人脑子都进水了,那么好的一个男人你居然舍得离。还想去另攀高枝。”
嫂子的声音不咸不淡,可是却透露十足的嘲讽之意。
听她这么说自己,媚嫣心中升起一片苦涩,她淡淡地笑了,她的儿子没有了,安安好歹也喊她舅娘,就算是一个陌生的孩子去逝,心里也应该酸涩吧!
这样的亲人,这样的嫂子,终归不是一个娘胎出生的,她与她不是一条心呵!始终隔着一层纱呵!她承受了世间最惨烈的丧子之痛,回到娘家,得不到半丝温暖,她的一颗心便装满了寒凉,自从嫂子进门后,她与母亲就没少受她的气。
想起这些年所受过的冷遇,她心里还是有些愤愤不平,但冷冷地回了一句。
“没有血缘就是不一样。”
“你说什么?”
嫂子皮笑肉不笑的脸孔冷沉了下来,真想拿着扫帚把这丧门星赶出家门,她早就听隔壁邻居说了,多年前,老不死的给她算过命,说她克子克夫,果然,贺安安死了,贱人就是贱命。
“你是猪油蒙了心,安安好歹也叫了你无数声舅妈,他不在了,难道你都不会难过么?”
这些人的心怎么会这么铁石心肠?说起安安,媚嫣的眼眶有些潮湿。
“他得了白血病,我早就知道他无药可救,还浪费了那么多的钱去给他治病,结果怎么样?还是水中捞月一场空。”
嫂子对她的话嗤之以鼻,大有多此一举之意。
“听说他不是贺立衡的,啧啧啧,媚嫣,你还会养汉子啊?”
沈媚嫣与贺立衡离了婚,听说离婚还一无所有,两袖清风,她赌气什么都没有要?连市中心那套房子的边边角角都没有分到,现在,又失去了市办公厅的工作,她在恶毒的女人眼中尤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