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大人最好的朋友,就是那只作为赠品来到我家的玩具熊。每天临睡前,都给熊画一幅画,画上的熊,戴着花环或穿着裙子,每天都换打扮,作业多心情不好时,皮就会和熊吵架,骂它:“你不过是个无生命体罢了,你妈妈是玩具加工厂!”过会儿又去向熊道歉:“对不起,熊熊!”
我生日那天,全国人民欣闻二胎政策,作为第一代独生子女的本人,看着最后一代独生子女的皮大人,后者正在和她的熊宝贝说话。突然觉得我们真是孤独啊!
小熊历经一年的尘世生活,在皮大人的抚摩之下,毛秃了,颜色暗淡了。
皮大人每天都要和它说很多话,当然,对话时都是我在发声。我信口编了小熊的名字(唐诗熊,因为胖胖憨憨有元气,区别于那只纤弱的宋词熊)、身世(满汉混血,东北大兴安岭唐家村)、父母、籍贯(反正不是广东顺德玩具加工厂),夏天时还编了“小熊回乡记”,和皮大人在凉席上聊得不亦乐乎,度过了很多愉快的睡前时光。这大概是身为文字人的本人,唯一的虚构作品了。
通过小熊这个媒介,我和皮大人,得到了一种害羞之人特有的沟通途径。有时借小熊的口批评皮大人几句,皮大人会说:“小熊,你怎么骂我呢?”我就说:“我是想让你小小地难过一下,然后我就可以用温暖的小熊掌抱抱你,告诉你我是在和你开玩笑哦。”
小熊来到我们家是九月,皮大人说要给它过生日,我决定了,就九月二十一吧。
我盗用了塞尔努达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