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尾鱼
王琦
印第安人这样说:“创造万物的人,厌倦了做人就变成鱼活在沼泽里.很快.鱼又觉得沼泽的水太浅,它游到大海里去了。”——题记
鱼缸里原本有两条鱼。
可是很不幸,其中一条死了—因为贪吃。
从此,鱼缸里只剩下了一尾鱼。她用她的眼睛望着这狭小的空间,这透明的空间——鱼缸里没有水草。除了她,就是水;除了水,只剩她。
她每天都绕着鱼缸的边缘,绕着最大的圈游动。她的眼睛始终张开,望着那个人类所谓的“窗”。外面,她能看见阳光带着微笑奔跑在田野上;她能看见微风抚着湖面轻轻荡漾;她能看见白云亲吻天上的星点。然而,这仅仅只限于“看”。
她累了,就停留在水中的任意地方;她高兴了,就围着鱼缸转圈;她饿了,就浮到水面上,那儿有食物在等她。
她不用思索什么,只是在等待生命的降临与生命结束的那一天。就算她懂过,思索过,她会向谁倾诉,她能向谁倾诉?她是不是会埋怨人类有那么大的一双耳朵,竟然听不见她的话?
她好孤独——我能感觉到。她的心很小,但孤独却占据了她心灵的大部分,不,也许是全部。黑夜里孤独来袭是怎样的感受?她的心看上去好脆弱,仿佛一击即碎,那空洞的孤独是不是黑纱,已经裹住了心灵的全部?
孤独一点一滴地存积,就变成了寂寞;寂寞一点一滴地存积,就变成了孤寂。
她终于哭了。
但,除了水,没有人能看到她的眼泪;除了自己,没有人能了解她的苦楚。
虽然印第安人这样说:“创造万物的人,厌倦了做人就变成鱼活在沼泽里,很快,鱼又觉得沼泽的水太浅,它游到大海里去了。”但是,这里的一尾鱼恐怕不会了,她会带着那看不见的泪水留在这狭小的鱼缸。永远……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后记:其实鱼并不明白:“如果我们不能选择哭,就选择笑吧!”为此,我们应该为鱼感到悲哀,还是惋惜?可别忘了,这里只有一尾鱼。
解读
当读到这篇文章的时候,我不由得想到了女作家周洁茹的一篇随笔——《我想我是鱼》。她在文中说,她也很喜欢印第安人的那句话,并把它写进了她最喜欢的小说《鱼》。周洁茹是一位“另类”的女作家,她的作品充满奇想和怪异,自由味很浓。但真实的生活却侵蚀着她的梦想,她是一条幸福却孤独的“鱼”,父母因为爱她而要约束她,她因为爱父母也约束了自己。本文的作者又何尝不是如此,她和大多数同龄人一样,身上背负着父母的爱,放弃了像“阳光”一样“带着微笑奔跑在田野上”,放弃了像“微风”一样“抚着湖面轻轻荡漾”,放弃了像“白云”一样“亲吻天上的星点”。尽管梦想着像鱼一样从沼泽地游向大海,但最终还是“带着那看不见的泪水留在这狭小的鱼缸”,永远忍受“孤寂”的煎熬。
孤独是每个人都体会过的,只源于瞬间的抽象感受。学校、家庭、社会等方方面面的压力,让当代中学生过早地感受到了这种心绪,他们无处可避,只得含泪接受这成长的“洗礼”。这份感受使他们痛苦,但也使他们变得坚强。值得注意的是,这份感受需要倾诉。愿所有有过这份感受的中学生朋友都能像王琦一样.用美丽的文字把它抒写出来。
我想飞
夏婷婷
我想飞,就像我现在能自由地在天地间驰骋一样地随心所欲。
坐在电脑前,我木然地打开着一个又一个的网页,很无聊,糟糕透顶!不知怎的撞进一个聊天室,一进去,便有人打招呼:“馨儿,你好呀!”原来是个叫“飞鸟”的人。“你也好!”我说。其实,我根本不认识飞鸟,连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搞不清。“我现在觉得好烦!”我说。“怪不得你要用这种黑色做字色呢!说吧!我会为你排忧解难的!”飞鸟说。“唉!这高一真不好过呀!我现在的感觉就是:盘古是否把天开劈完了呢?莫非这儿没有开,他跑回家去梦周公去了呢。”我不解。“哈!哈!哈!”他(她)笑了。
“不许笑,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更让我觉得天是灰色的,云是灰色的,一切都是灰色的。是这样的,我和我的好朋友吵了架,至今还没有和好!”“究竟是怎样一件事呢?”“说来话长。不过,老兄,我还是告诉你吧!她叫木子。前天,我正在做作业,木子向我借英语书,是另一个班的一个同学向她借的,她没带来。可是,当那个人把书还回来时,我的书已经被弄皱了,我最讨厌的就是谁把我书弄坏了。于是,我一气之下,就和木子吵了起来。本来开始木子还向我道歉的,可我仍不依。后来的结果就是弄得两败俱伤,我们谁也不理谁。我气消了后,觉得这事没什么的,但是碍于面子,事情就一直拖到现在。”我一口气把故事讲完后,大口地喝着我老爸的“茉莉花”茶。
等了好一阵子,飞鸟都没有说话。
“喂,你看见了吗?你不说话啦?”我使劲地敲打着键盘。
“没有,我在看你讲。”飞鸟终于开口了。网上的有些用法其实是很好笑的,比如我所说的“看见了我的话”,还有飞鸟所说的“看你讲”,如果在语文课上像这样用词,语文老师一定会火冒三丈,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我现在该怎么办呢?”我握着茶杯问。“这样吧,你今天给她发一封电子邮件,好吗?”“这样俗的手段呀!”我不满意飞鸟给我的方法。“不会的,她一定会感动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嘛!”“可,可是……”我犹豫着。“相信我,没错的!”“好吧!就信你一回。”
打开电子信箱,我选了一张名为《歉意》的电子卡片,然后在卡片上写道:木子,对不起啦!其实呢,我知道那天我是太冲动了,以至于……带着一丝歉意,我把这封电子邮件寄给了木子。
我本以为求和的道路是很坎坷的,谁知道荆棘却不能在我的路上生长,好顺利地,木子与我和好了。
我感激飞鸟!
望穿秋水的星期六晚上终于如姗姗来迟的姑娘一样与我相遇了。
一放下饭碗,我便用最快的速度打开电脑,又开始了我一周一次的“网上情缘”。
我与飞鸟相遇的聊天室叫“逆风飞行”。我挺喜欢这个名字的。
“哈罗!”飞鸟已经早早地在聊天室呆着了。“谢谢你呀!”我微笑着说。“我说嘛,你们一定会和好的。相信我没错的!”飞鸟说。“嗯,对了,你为什么叫‘飞鸟’这个名字呢?”“哦!哈!哈!我从小就想飞,就想做一只小鸟在天空中飞翔。我一直都向往浩瀚的蓝天,如瑾的白云……”我猜想飞鸟已经开始甜甜地想象了。“飞鸟,你在乘着想象的翅膀,对吗?”“是的,馨儿,告诉你一个故事,它会带给你启迪的。”飞鸟一本正经。“那好,开始讲吧!”我微笑。“从前,有一种鸟,一生只落地一次—那就是它死的时候。完了!”“这么短?不过感觉挺悲壮的。”“是的,我特别喜欢这只鸟。我叫它‘飞鸟’,我也这样叫我自己。因为我渴望变成飞鸟,一生飞翔直至生命燃烧至最后!”“你进这个‘逆风飞行’,是否就是因为它的名字特别好呢?”我此时对飞鸟萌发了一种追根问底的感觉,十分想了解这个神秘的人。“是的,你听—逆风飞行,风在亲吻你的脸,不,应该是舔噬。”“飞鸟,我又要谢你了,因为你让我认识到了许多许多,认识你真好!”我发自内心地呐喊。
木子现在与我已是形影不离的了,我真是想谢谢飞鸟,是他(她)帮我重拾回这段友谊。
一天,木子向我介绍一本书,天啊!《逆风飞行》!木子说她十分喜欢这本书,喜欢风儿,更向往逆风飞行的快乐!
又是星期六晚上,进“逆风飞行”已经是我的习惯了。
“馨儿,告诉你一件事。”飞鸟对我说。“我,其实一直都认识你的。”什么?天呀!“你是谁?”我大叫道。“这个问题其实并不重要。”讨厌的飞鸟居然敢跟我来这一招。想到我的心里话全被一个认识我的人给“骗”走了,我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什么不要紧,对我来说是至关重要的!”想到我对别人倾诉了一个多月后却不知道对方是谁就觉得委屈,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馨儿,对不起呀!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想哭对吗?”还对不起呢!惺惺作态!恶心!“好吧!既然你这么在乎我是谁,那下周星期一你会知道的。记着,穿白衣服的就是飞鸟!”飞鸟说完,就离开了“逆风飞行”。我呢,则被吓得一愣一愣的,好神秘的飞鸟!
雨,从星期天一直到星期一都没停,没完没了!
我急切地想到学校去见飞鸟,本来我讨厌这雨天的,可今天却毫无怨言,由它去吧!
走进教室一看:稀稀拉拉地坐着几个同学;看一下手表:天!才七点钟。唉,我真是的,这么激动干吗。
一团白烟飘进了我的视线,是他—班长雯斐!他正微笑着走进教室,阳光味十足,令教室顿时增色不少。
是班长?飞鸟?我上下打量这个大男孩,飞鸟就是他!没错!有白衣为证。
不容我多想,班长已经向我走过来,我的心“坪坪”地跳动着……
“文娱委员,这儿有个通知,是……”雯斐拿了一张什么通知单对我说道。这个班长,还装什么呀!我已知道你就是飞鸟了,快把真相说出来吧!
“班长呀,你看过《逆风飞行》吗?”我故意这样问道。“哦?”班长挠了挠后脑勺,吐了一下舌头,“你知道我语文成绩最差,还来问我?你问其他人吧!他们也许看过。对了,木子!她这个语文奇才一定看过的。”说完,班长把通知单递给我便转身走了。
哼!这雯斐,还装什么呀!飞鸟就是你!明明是你说的星期一告诉我的!哼!飞鸟!做你的飞行梦去吧!
木子感冒了,她穿了一件臃肿的花毛衣,还不停地咳嗽,唉!可怜的木子!但我更可怜,被雯斐像骗小孩子一样骗了一个月。
一周过去了,雯斐都没有向我坦白。虽然我多次暗示他,可他就是一直装蒜,他可还真够沉得住气的!
我又进了“逆风飞行”。
“馨儿,你知道我是谁了吧?”飞鸟问。“唉呀,大班长,你就别装了,我知道了。”我不耐烦地说。“哈!哈!哈!”我似乎听见班长那爽朗的笑声。“你笑啥?”我不解。“没有,你太聪明了!”“不是我聪明,是你自己太笨了。”我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