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爱对人表错情
8346200000031

第31章 深入虎穴

赖志平虽然知道玉婷对天赐颇有好感,但并不知道陈玉婷与天赐之间的关系在开学之后发展如此之快。他还想努力去争取博得玉婷的好感。作为一个本科毕业生,且又是她的老师,难道会竞争不过一个从农村来的穷小子?

自上次换班干部一败涂地,政治生命差点因此而终结,赖志平内心所受创伤可想而知。过了几周后总算缓过神来,恢复了元气,也恢复了重新追求陈玉婷的勇气。他首先想到要请上钱华文老师帮忙。钱老师已把婚姻类型概括为指腹为婚、青梅竹马、一见钟情、月下老人、死缠滥打五种类型。把赖志平追陈玉婷归入死缠滥打型,指出只有厚着脸皮去追才有可能。按钱华文老师“不入虎穴焉得虎女”及“死缠滥打”的理论指导,他与钱华文约好在本周六晚上去玉婷家进行家访,借机亮亮相,争取给陈玉婷的父母留下个好印象,说不定会时来运转呢。

为了拥有一个光辉形象,赖志平在前一天精心准备了一番。他把皮鞋擦了又擦,擦得油光可鉴;至于外套,当然是春节前买的那套西装了。他把西装从衣架上取下来,看了看,闻了闻,拍了拍,觉得有点汗酸味。是啊,穿了一个多月还没洗过呢。这一个月来几乎天天穿它,能没汗酸味吗。听说西装干洗最好,不会变形,但干洗要二十元呢。一想到钱,赖志平又犯愁了。这西装买来才二百元啊,花这么大价钱洗一次,值得吗?还是自己用水冲洗一下吧,再跟钱华文借个电熨斗来熨一下就成了,这省下的二十元就跟赚来的一样。

赖志平这样决定后,就把西装赶紧洗了。这鬼天气经常下雨,不抓紧点就晒不干了。

到周六上午,西装晒干了。赖志平忙到钱华文家借来了电熨斗,并向钱华文的老婆请教了使用方法。虽然钱老师要他拿过来帮他熨,但赖志平自认为是小事一桩,不值得太麻烦别人。临出门时钱老师又交代这不是蒸汽熨斗,温度千万不要过高。

赖志平看西装的标签上注明是麻料,就把电熨斗的温度调到麻料这个位置,哼着歌儿兴冲冲地给电熨斗插上电源。

一会儿,电熨斗上红色的指示灯亮了,可以熨了。赖志平忙提起电熨斗笨手笨脚地熨起了西服。刚把电熨斗压上西装的衣领,只听“吱——”的一声冒出一股蒸汽,赖志平忙用力使劲地推电熨斗,另一只手紧张地拉扯着衣领使它平整一点。但是越推电熨斗,那衣领不但不平反而卷起来了……赖志平暗叫不好,内心越发慌乱。更令他不安的是,他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烤焦味!完了!他赶紧把电源拔掉。

赖志平提起西服,但见西服经一番高温的酷刑之后,已折磨得奄奄一息,不成衣样了。那衣领卷得似海带一般,其他地方卷得如菜叶似的。

赖志平哭笑不得,正出神间,有人敲门,忙开门。钱华文一脚跨入,见了西服的样子大感奇怪。

“你怎么会熨成这样?”边说边提起衣服看看。摸了摸卷曲的衣服,看了看衣服上的标签和商标,又看了看电熨斗的温度,摇了摇头,对赖志平说:“你这衣服根本不是麻料,是尼绒,温度要最低才可以的,这个高温自然要烤焦啦。唉,我就怕你不会熨赶紧过来帮忙,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唉。”钱华文唉声叹气一番,觉得很对不起赖志平似的。

赖志平见钱老师如此,忙装得无所谓:“没关系,不就是一件衣服嘛,不值得可惜,以后再买一套。”说完忙冲茶。

“小赖,今晚去,你也不要抱着必胜的信心。毕竟,现在不比前几年,老师在女孩子面前的吸引力越来越小了。你又没有鲁迅、沈从文的才华,现在即使有他们的才华也不一定有女孩子青睐呢。”钱华文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反正也是无本的生意。”赖志平给钱华文端了杯茶,“认识一下县长大人也好,说不定以后也有用得着的地方。”此时他暗想,假如争当第十二副教导主任有陈县长美言一句的话,这事十有八九就成了,远比自己天天跑,天天送要好得多。

又聊了几句后,钱华文看着那菜叶似的西服说:“这样吧,我们身高差不多,我的那套西服今晚借给你穿。那可是正宗的毛料,穿起来笔挺。一般来说,我是出门才穿。人要穿西装才显得潇洒精神。”

赖志平正为今晚的衣服发愁,听了忙连声表示谢意。因为他的衣服多是夹克,还有一套西服已老土得见不得人了。

赖志平随着钱华文到了家里,华文搜出西服让赖志平试穿,果然很是合适,比穿在他自己身上还得体。

当晚七点一到,赖志平到了钱华文家里,穿上钱华文的西服,打上领带,与钱华文一起出发了。这个时候正是早春,气温反复无常,有时低至10度,有时突然蹿上20度。

下楼刚走了几步,赖志平突感尿急,忙说:“我先上去小便。”

钱华文笑笑说:“别太紧张嘛。你上去,我在下面等你。”

赖志平一阵小跑,一会儿就下来了。

虽然说是家访,但他们却把它当相亲似的严阵以待。

两人找到陈玉婷的家门口,按了门铃。片刻,门开了,一位酷似陈玉婷的妇女开了门。赖志平一眼便认出她就是玉婷的母亲——吴彩虹。上学期她到过学校,见过面的。

双方忙问了个好。吴彩虹见是玉婷的班主任前来家访,热情地招呼入座,并朝屋里喊了声:“阿婷,赖老师来家访了。”说完询问了钱华文的情况,得知他是玉婷的语文老师,连声感谢他们对玉婷的关心。

这会儿,玉婷已从屋里出来了。她忙向两位老师问了好,帮母亲把茶端到了两位老师面前。

赖志平一进来就先观察了这个“虎穴”。但见装修显得极其普通。当陈玉婷这个“虎女”出来时,赖志平眼前一亮似的,精神都为之一振,话也多了。在玉婷的母亲面前狠狠地拍她的马屁,说她最近表现如何如何好,在哪些方面有明显进步,并说学校打算发展党员,班中打算推荐她等等。这些马屁话把玉婷拍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因为她自己清楚,自从那晚与天赐在橘林约会之后,读起书来就心猿意马了,学习大不如前。别说有进步,不要大退步就阿弥陀佛了。这赖志平纯粹是睁眼说瞎话。陈玉婷暗想,让母亲听了高兴也好。于是冷冷地坐着,听着母亲与他们的谈话。

钱老师也说着玉婷的优点,同时也指出了她的不足之处。陈玉婷边听边点头。赖志平可能说得太多,表演太投入,额头上都渗出了汗珠,他不时地用手抹一抹汗水。暗暗抱怨,这毛料西服太货真价实了。他不由得把西服抖动了几下以增加散热量。就在他低头看时,不由倒吸一口冷气——那西裤的拉链没拉上!门户大开!他想起,出发之前在钱老师家里上卫生间时,小便完后只顾想着“虎穴”“虎女”忘了拉上拉链了。

赖志平忙用衣服挡了拉链处,借口尿急,直奔卫生间,把拉链重新拉好后才出来。看陈玉婷母子俩的神情表现,她们似乎没有觉察到这个尴尬的“拉链门事件”,于是放下心来重新坐下。

陈玉婷虽然深感不耐烦,但出于礼貌,仍然强装笑脸地陪着。接着又谈了一阵,钱华文提出告辞了。吴彩虹母子俩连声表示感谢,送他们出了家门。

一出门,下得楼来,赖志平小声地问:“表现怎么样?”

“我看要想继续培养没戏,她本人对你一点都不热情。至于她母亲,那是礼节上的礼貌而已,你不要自作多情,自以为是对你有好感。”钱华文作了结论。

此话似一盆冷水倒在赖志平头上。他暗暗可惜浪费了一件西服。

“我看你还是现实一点吧,想想别的门路,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虽然是棵好树,但这是棵五百年开一次花的王母娘娘的蟠桃树,难度大得很。以后有好的我帮你介绍吧。”钱华文见赖志平闷闷不乐,安慰道。

赖志平“嗯”了一声作为回答。

“明晚要开全校教职工会议了,布置申报省一级学校的事。”在回校路上,钱华文漫不经心地说着,“唉,我要补做几年的材料。你有空的话帮我写写前两年的班主任计划吧。”

赖志平自然满口答应。

天赐与玉婷虽然互相表白了心意,由暗恋转为了明恋,但他们却理智地控制了感情。只是默默地相互关注着,用时髦且经典的语言形容就是心心相印、暗送秋波。也许,女人的感情是非常细腻且感性的,正如有人说的“恋爱中的女人是傻子”。玉婷几次都想打破初吻之时所作的承诺,再约天赐一次。但看到天赐埋头苦读的样子,话到嘴边又收回去了。她想,只要天赐属于自己的就如愿以偿了。因为他们与往常一样,没有明显的亲昵表现,故在外人看来,他们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包括天赐最好的朋友罗光辉也一无所知。

而班中的老大黄教授与罗嘉丽的恋情从一开始就弄得满校皆知,引起了学校领导的高度关注。以前学生早恋是偷偷摸摸的,见到老师如老鼠见了猫,远远就兵分两路,抱头鼠窜了。如今的黄教授胆大超猫,拉着罗嘉丽的手碰到老师时别说是逃,还挺光荣地迎上前去作介绍:“She is my girl。”在黄教授的带动下,整个学校早恋现象越来越多。自然,校风越来越差了。

期中考一过,学校针对学生早恋现象,专门为此召集班主任开了一次会议。赖志平闻讯大喜,在会上积极发言,比如提出“男生与女生不得在一起玩”等等,还差点提出“男女生不得同班”。经研究,会后出台了五条禁止早恋的规定:

第一条:男女学生不准单独在一起;

第二条:男女学生不准同桌;

第三条:男学生不准私自进入女生宿舍;

第四条:男女学生不准结伴而行;

第五条:男女学生不准互请吃喝。

这些规定颁布以后,整个校园那种手拉手的现象确实立即少了很多。只有极个别感情丰富、不怕死的恋人才敢偶尔地顶风作案。当然,这仅是看到的表面太平盛世。那些已经恋上的自然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们很快转入“地下”,成了“地下工作者”。这类“成功人士”别说是学校,就是公安局都无可奈何。一些正想恋但还没恋上的人大叹“恋不逢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