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度的忍让对我们保持心情愉快大有好处。争与让是相互区别又相互补充的一对范畴。争与让都有合理与不合理或善与恶之分。合乎理性、符合情理与情境、服从真理与正义原则、以大局为重的争与让,谓之合理的争与让,或善争与善让;反之,谓之不合理的争与让,或恶争与恶让。换言之,合理的争,不是鹬蚌相争,不是以卵击石,不是争出风头,不是为个人争权夺利,明争暗斗,不是为私欲争风吃醋,相互倾轧,不是争个人的面子或名誉,不是在非原则问题上争吵不休,而是学术上的百家争鸣,百花争妍,是事业上的争先恐后,为国争光,为了祖国和人民的利益“寸土必争”,当仁不让,是为坚持真理而斗争,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抗争,是有助于社会进步的竞争。合理的争是激发人们奋发向上的推动力。合理的让,不是无原则的让步,不是委屈求全,不是对淫威的屈从,不是对强权的退让,不是卖国求荣、卑躬屈膝,不是阿Q的“精神胜利法”,不是看破红尘的隐身遁世、与世无争,不是知难而退,而是适度的、必要的忍让,在非原则问题上的让步;是开明者的禅让,是文明人的礼让,是虚心者的谦让,是识时务者的急流勇退,是有修养者的自我克制,是有气度者的豁达大度,是智者的韬略,是哲人的武器,是家庭得以和睦的“保鲜剂”,是社会得以协调的“润滑油”。合理的争与合理的让,刚柔相济,方能相得益彰。丢掉了其中的任何一个方面,都不能使争与让保持在合理的范围内。
忍让法,就是以善让抑恶争,以柔克刚,避免因恶争而发生的错误。
以善让感动内部的恶争者从而抑制或消除恶争,避免“窝里斗”,是以大局为重的忍让,是以善让抑恶争的方法之一。蔺相如对于老将军廉颇的忍让,即是这种方法的运用。蔺相如以社稷安危为重,不计个人羞辱,一再退让,终于感动了廉颇,演了一曲“将相和”的喜剧,使两虎相斗的趋势转变为安定团结的局面。
以善让制服敌对的恶争者进而克服恶争,是以善让抑恶争的方法之二。如《淮南子》中所述的晋国赵无恤对于政敌知伯的无理挑衅,在敌强我弱时一再退让,在时机成熟时便打败他;《聊斋志异》中描写的狮猫斗硕鼠,狮猫先是忍让、退避,待硕鼠精疲力尽然后消灭之;张恨水的小说《啼笑姻缘》中的关秀姑机智的忍让,而后让刘德柱这个色狼血溅西山;聪明的拳师先退让而后进攻,军事上诱敌深入,以退为进,后发制人。狮猫、关秀姑、拳师、军事家的忍让,是主动地采用忍让的策略,经过有限度的、必要的忍让而寻找最合适的时机最终战胜对手。
对无聊的、不值得一争的恶争者,不予理睬,悄悄地将恶争者的挑衅化为自我进取的动力,是以善让抑恶争的方法之三。《增广》上说:“忍得一时之气,免得百日之忧。”对于那些恶作剧的无聊之辈的恶语中伤,对于那些无须争辩的琐碎小事,皆可忍让,根本不予理睬,让其自觉没趣,否则,凭意气用事,在小事上不肯退让,则可能扩大事态,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与苦恼。有时,也可将无赖之徒的侮辱当作反推力激励自己奋发上进。韩信年青时,一群恶少侮辱他,他没有拔剑相争,忍受了胯下之辱,而后发奋努力,研读兵书,带兵打仗,成了威震天下的大将军。
善于忍让,是少犯错误的因素之一,也是成就大业的性格素质之一。苏轼曾指出:“君子所取者远,则必有所待;所就者大必有所忍。”他又说:“高祖之所以胜,项籍之所以败者,在能忍与不能忍之间而已矣。”朱衮也曾谈到:“君子忍人所不能忍,容人所不能容,处人所不能处。”小不忍则乱大谋,这是现实生活中的血与火凝结而成的至理。“逆境的美德是坚忍。”身处逆境者更需要具备坚忍的性格。
忍让法,讲究忍私为公。古人云:志忍私,然后能公。在个人的荣辱得失上能忍让者,然后才谈得上为公,这只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也只有为公才能做到忍私,胸中装着公众的利益、国家和人类的利益,才能忍辱负重,不计较个人的名利。为了个人、小团体、阶层、阶级、民族和国家的私利而争,则国无宁日,世无宁日,天下紊乱无序;个人、团体、阶层、阶级、民族、国家皆能为社会整体利益、全人类的利益而让,则国泰民安,天下和谐有序。社会在恶争中动乱、衰落,在善让中和谐、进化。
忍让法,还讲究忍让适度。适度的忍让才是善让。无限度、无原则的忍让是恶让。恶让是无用者的别名,是“和事佬”的行为,是人性向纯植物性的退化,是对恶争者的放纵。忍让要适度,就要根据主体自身的能力、客观的情况、周围的环境、解决问题的需要等因素,审时度势,掌握忍让的分寸和原则,将忍让控制在最佳的范围内。
性情暴躁、容易冲动、凡事都好争斗者,根据忍让法进行心理训练,陶冶性情,即可防免因恶争而犯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