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门被推开,清新的空气扭着小蛮腰就进来了。之前因缺少氧气而熄灭的星火,又“砰”地燃烧起来,一只小火炬照亮了李飞雄心里暗淡的角落。
他对着镜子中因彻夜未眠而显得憔悴的脸,欣喜地发现眼中充溢着久违的光彩。他振奋起精神,梳好杂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衣领和袖口,挺胸收腹,握着拳学偶像剧里那些决定重新再来的主人公:“加油!”
从现在开始改变——为了小天,也为了自己。
晚上小天放学回家后,李飞雄像往常一样粗声大气地吩咐他赶紧回屋做作业,吃饭时除了偶尔给他夹两筷子菜,其他的都没什么不一样。似乎为了避免重提昨天的尴尬,小天也乖乖地一切听老爸的安排,连饭后让他去洗碗也难得没有反抗。
父子俩心照不宣地,用同一块橡皮擦,擦除了脑海中不愉快的经历。
无声无息地,家里出现了很多新的改变——那些被脚趾头上的牙齿啃出小洞的袜子被打上了补丁,家里衣橱里多了几件新衣服,店里的桌子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地上的瓷砖简直能照出人影,就连李飞雄身前的围裙都白得一尘不染,简直神奇。
老爸似乎已经默许了自己的训练,小天继续努力训练的同时,又分出了一些精力扑在学习上,偶尔也会在沙锅店里帮些力所能及的忙,虽然最后肯定会被李飞雄赶回房间。
这一切,都让父子俩觉得愉快。不过,又好像多了一些陌生人才会有的生疏感。李飞雄可不想站在儿子面前时,总觉得自己是他们学校最严厉的老师。他得赶紧想办法,重新和儿子亲密起来。擦除了错误的过去,李飞雄兴高采烈地在白纸上描画着新的蓝图。摆在眼前最大的一件事,就是儿子的生日。
在家鼓足勇气,李飞雄穿着一身清爽的休闲装,朝着舞蹈室走去。
真是奇怪,艺丹在李飞雄心里,绝对是仙女一样的人物,可怎么每次去找她,都觉得是要去大魔王的城堡一样呢?暖暖的太阳下,李飞雄恨不得哆嗦两下,好把细胞里的紧张因子给抖出去。
他整了整衣服,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口明显仔细打扮过的李飞雄,艺丹眼中飞速地闪过一丝喜悦,她笑着说:“又来收沙锅钱?”
“不是!”李飞雄捏了捏手心,赶紧大声回答。
艺丹又打量了他一下,歪头问:“那是?”
李飞雄强自镇定地回答:“明天是小天的生日,我们大家要为他搞个生日会,希望,希望你能来。”他紧张地盯着艺丹,等着她的回答,就像刚唱完歌的小朋友,期待着音乐老师的评价。
艺丹迟迟没有出声,只是微笑地看着他。
李飞雄失望地说:“你要是没时间就算了……”
“几点?”艺丹问。
李飞雄一愣:“什么几点?”
艺丹捂嘴一笑:“哪有这样邀请客人的,也不把时间告诉人家?”
“啊,啊——”李飞雄把手心的汗往裤子上蹭了蹭,开心地说:“对对对,该死,我给忘了!明天晚上6点?”迟疑了一会儿,他又不放心地问:“你真的会来?”
“你第一次不为沙锅钱来找我,我当然要给你这个面子!”艺丹揶揄道。
李飞雄脸一红,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看着他憨傻的样子,艺丹笑得更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