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文以《白鹿书院:走一步看一步》为题评议白鹿书院。该文说,关于白鹿书院的创立,创办人陈忠实解释,“两年前,我们几个文化人在一块儿讨论传统文化和现代文明的话题,有年轻学者提出,办一个书院,挖掘传统文化的精华,使之与当代文明契合。”作为“非营利性文学艺术及相关文化研究和培训的组织”,自鹿书院聘请了53名“文学研究院院士”和42名“艺术研究院院士”,包括第五届茅盾文学奖获得者王旭烽和北京人艺副院长濮存昕等人。张贤亮、从维熙和熊召政作为白鹿书院院士也到“白鹿论坛”开讲。陈忠实对白鹿书院的冀望是,不仅仅是为了文学,主要还是想为思想和理论探讨及交流提供一个平台。关于书院的其他功能,白鹿书院提供的表述还有:发掘传统文化中的精华部分,研究现代文明与古典文明的契合;探讨人的生活发展到现在,物质生活相对丰富后,人的精神和心理与这个世界的关系及其变化。
该文以《万松浦书院:文化乌托邦?》为题评述了张炜创办的万松浦书院。文章说,如果某天陈忠实去万松浦书院取经,那他一定会被山东龙口北部海滨的万株松林吸引,山东作协主席张炜2003年9月创办的万松浦书院就坐落于此。书院占有面积150亩,有4500平方米的接待处、2200平方米的办公楼和别墅式的研修部,这一切,都试图服务于该书院对古代书院功能的一种回归诉求——“讲学、积书、接待游学”。万松浦书院成立近两年,举办了“现代书院与当代文化”、“书院立场与边缘声音”研讨会等八九次学术活动,李锐、方方、阎连科、张承志、陈思和等曾先后在这里留下足迹。2004年,书院出版了两卷“万松浦阅读丛书”系列,还推出“万松浦话语”系列之一《边缘的声音》,2005年5月出版“简朴生活丛书”三本。
张炜曾发表文章称,“所有在书院做事营生者,都要做个体力劳动与脑力劳动相结合者,最好每人学一份手艺,农事、木工、园林、装裱、陶艺,所学必得应用,并在应用中日见精密。”但快两年了,张炜还没有成为一个他向往的“木匠”。
该文还以《中国文化书院:辉煌后的困境》为题对中国文化书院进行了评介,在对中国文化书院的评介中也涉及了当前书院面临的一些问题。文章说,比起作家们主持的书院,中国文化书院则和一个个响亮的名字相连,它是由已故著名学者梁漱溟、冯友兰、张岱年先生与北大哲学系季羡林、朱伯昆、汤一介等教授共同发起,海内外数十位著名学者于1984年创建的学术研究和教学团体。谈及文化书院,创院院长汤一介先生感慨万分:“中国文化书院算得上是1949年后建立的最早几个有影响的纯民间学术文化团体。自它之后,全国各地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民间学术文化团体,同时,历史上著名的书院如白鹿洞书院、岳麓书院等也才得以恢复。”在上世纪80年代“文化热”、“复兴中国文化”的大背景下,中国文化书院举办过《中国传统文化》、《中外文化比较》、《文化与科学》等短期讲习班、进修班共20余期。书院编辑的《中国文化书院文库》及函授班教材等已经出版百余种。但存在的问题也不少。师资就是一个问题。书院不少导师是由北大教授兼任,但忙于本职的青年学者们,却难有更多精力照顾书院。就此,岳麓书院院长朱汉民认为,由纯粹学者主持的书院,主事者一般没有精力也不善于产业化运作,学者们往往不具备太强的社会活动能力。中国文化书院导师、北大中文系陈平原教授还认为,“没办法授予学位”也是该院及其他中国书院目前面临的普遍困难。
白鹿书院的新创,为“书院”这一古老事物引来新时代里的褒贬目光。北大哲学系教授陈来就和白鹿书院的名称较起了真。“白鹿洞书院以前也简称白鹿书院,你陕西以前有白鹿书院吗?没有。因此,你叫白鹿书院,这不是侵占人家白鹿洞的品牌么?”陈来认为,办书院本身是好事,但“名和实之间还有很多差距”。一个极端例子是,香港的很多书院,其实就是补习班。所以,“关键要看办书院是要干什么,而不在于是否叫‘书院”。
学者钟叔河则认为,书院必须是有影响的、能开学派的大学者才能办好。“梁漱溟和钱穆都办书院,他们都是真正的大学者,才有资格办书院。而今天,真正的大学者,在哪里呢?”
不过,陈来教授担心的却是大家对书院是否感兴趣。“学者蒋庆也在贵州办了一个阳明精舍,也算有学派吧,但又有多少人感兴趣呢?相反,新东方学校也不是学历教育,但它对学生找工作很有用。”钟叔河和陈来都是有影响的学者,一个着眼于大学者能开山立派,一个着眼于当下的实用目的,目光在云泥之间,却都未能切入书院本身在现代社会的意义和价值。
钟叔河承认,书院作为文化遗产和古迹是要保护,本身值得研究,现在有些人想办学、想讲学,认真办好书院这个事情也可以,但是,“传统文明与现代化的关系值得研究,书院这个事情,毕竟是过去了的。现在对书院大规模提倡恢复,没有必要。因为,现代中国的主要问题,与书院无关。”钟叔河此言不可细究,“现代中国的主要问题”实在是太大了,不仅“与书院无关”,其实与许多东西都无关。不过,话又说回来,细究起来,说无关也有关,谁又敢说书院的教育与学术与中国的“主要问题”无关呢?
这些从不同角度探讨书院现象的观点,对如何办好现代书院,包括如何办好白鹿书院,自然是不无启示作用的。
书院 中国文化人心中抹不去的记忆
《中华读书报》 舒晋瑜
传统书院在近代渐趋衰落,历经近百年的沉默,又在现代意识观照下悄然兴起,著名学者梁漱溟先生、冯友兰先生与北京大学哲学系张岱年、季羡林、汤一介等学者曾创办中国文化书院,山东省作协主席张炜在山东办起了万松浦书院,天津市文联主席冯骥才在天津办起了北洋书院,陕西省作家协会主席陈忠实与西安思源学院联手又在古长安的白鹿原上办起了白鹿书院。书院仍然是中国文化人心中永远抹不去的记忆,是中国文化人所向往的一个美好的精神家园。万松浦书院、白鹿书院、岳麓书院、中国文化书院4家书院,在某种程度上,构成了中国现代书院文化版图上东南西北分立的格局。
白鹿书院常务副院长邢小利认为,传统书院有这样几种情形:一种像白鹿洞书院、嵩阳书院,基本上成为旅游景点,是文物部门和旅游部门共同保护的单位,只有建筑存在,不再进行学术研究和教育活动;另一种是传统书院焕发现代活力,像岳麓书院,和现代教育结合,招收研究生,主要研究的方向就是书院文化,并办有中国书院的辑刊,正在搜集各方面书院文化的典籍。
中国书院重在文化版图中“复活”
书院,是中国文化人一个历史和文化的标识。也许正因为此,众多的文化人致力于创办书院。作家们创办书院,更是带来新鲜的话题。
冯骥才与北洋书院
和任何一所大学的作家任职任教不同,冯骥才一上任天津大学冯骥才文学艺术研究院院长——用他本人的话说“事情变得麻烦了”。他戏称,王蒙去海洋大学任职文学院院长,像是旅游,是“神仙”,而自己所任的研究院院长,是“苦役”。文化部非物质文化保护的专家委员会主任、天津市文联主席、冯骥才文学艺术研究院院长,身兼数职的冯骥才,当时做文化抢救工作已是相当紧张,他把70%的精力用于文化抢救,30%的精力投入研究院。天津大学请他出任院长时,说是可以把冯骥才的工作室搬进去。可是7000平米的艺术研究院,不是仅仅工作室所能填充的。一年的时间,研究院从外到里放满了艺术品,他还成立了北洋美术馆,举办了四五个展览,其中最重要的是意大利绘画巨匠原作展。他居然把达·芬奇的原作从意大利搬到了天津大学,仅此项保险金就有30亿人民币。很多人从全国各地赶来,从夜里3点排队买票,16天展览,观众达到10万余人。冯骥才说:“这件事实现了我的愿望。我想让学生们知道,除了嘉年华外,人类有一个神圣的精神圣殿”。
冯骥才文学艺术研究院分了三个中心,文学研究中心、艺术研究中心和文化研究中心,教学体系正在组织,现已招收了6名研究生。在从事文化抢救的过程中,冯骥才感受到,这些工作需要理论知识,目前学术界和实践脱节,民间美术从来没有分类。按马克思的学说,建立学科首先是分类,于是他做了民间美术分类。冯骥才说:“我们正在建立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研究中心,要把民间美术普查抢救成果做成信息库,做成民间美术理论,同时还配合民间文化遗产的保护和抢救开展了一系列的研讨会。我还在做一系列的博物馆,除了我自己的画廊外,在学院里建立跳龙门乡土艺术博物馆,希望民间文化变成龙飞腾起来。文学这部分,想做的就是新时期文学的分段式研究,要做成新时期文学信息库,这也是另一个大的项目。”自从他创办了研究院,邓友梅、张平、刘诗昆、冯小刚等文艺界很多名家大腕先后来到天津大学演讲,并且每年度出版演讲集。
他还发誓为天津大学义务建一座人文图书馆。“我的理想,是在理工科大学建一个人文的圣殿。”天津大学冯骥才文学艺术研究院建成后,余秋雨来参观时感慨万分,说研究院体现了文人的力量。做了那么多工作,冯骥才却给研究院起了别名叫“北洋书院”。他说,我不希望把我的名字放在太重要的位置上,还是自己做的事比名字重要得多。
张炜与万松浦书院
前不久,万松浦书院莱西湖会馆在青岛市莱西湖畔建成并举行了揭牌仪式。莱西会馆的建立,让人们再次瞩目张炜与他的书院事业。问及当时为何建立万松浦书院,张炜说:“我一直想找一个很好的地方,在那里做一点极有意义的事情。……”万松浦书院坐落于龙口北部海滨万亩松林,又在港栾河入海口附近,故得名“万松浦书院”。它具备中国传统书院的所有基本元素,如独立的院产、讲学游学及藏书和研修的功能、稳定和清晰的学术品格、以学术主持人为中心的立院方式、传播和弘扬文化的恒久决心和抱负等。张炜认为,书院是中国的伟大传统,今天的坚守十分不易,因为要防止走调,防止形似而实非。
书院建成后,各类文学研讨活动不断,其中有“现代书院与当代文化”、“书院立场与边缘声音”研讨会等八九次学术活动,李锐、方方、阎连科、张承志、陈思和等曾先后在这里留下足迹。书院先后出版了两卷“万松浦阅读丛书”系列、“万松浦话语”系列“简朴生活丛书”等等,都曾产生过较大范围的影响。目前万松浦书院已建成国内第一家诗歌图书馆——万松浦诗歌图书馆。它将成为一个真正的“诗歌之家”,并成为大家共享的信息库。
万松浦书院同时积极开展与高等院校的教学与科研合作,到目前已与多所高校确定了合作项目:与烟台大学商定了研究生教学计划,并签约在万松浦书院建立了“烟台大学人文研究中心”;与鲁东大学的合作教学项目已启动。经有关部门批准,自2006年开始招收硕士生,万松浦书院院长张炜将出任文学写作和文艺批评专业硕士生导师;与复旦大学商定,在万松浦书院建立复旦大学“中国当代文学创作与研究中心”分部,该中心由作家王安忆任主任,评论家张新颖、栾梅健任副主任。另外,与青岛理工大学和中国石油大学的合作项目正在进一步的磋商之中。
陈忠实与白鹿书院
白鹿原上办白鹿书院,名至实归。陈忠实在《白鹿原》里写到一个白鹿书院,《白鹿原》中其他人物都是虚构的,唯有白鹿书院的山长朱先生是有原型的,其原型是蓝田县清末举人牛兆濂,白鹿书院原型就是牛兆濂当时主持的蓝田县的芸阁学舍。陈忠实与陕西一些文化人创办白鹿书院,自然有他们的文化理想。陈忠实说:“书院是教育和学术研究机构,同时它又是一种文化和精神的象征。我们办白鹿书院,一是要承继中国传统文化之精华和风神秀骨。以白鹿书院为平台,广泛团结、联系国内外的学者、评论家和作家,开展游学、讲学、讨论等交流活动,让传统文化在现代化进程中焕发生机。自鹿书院诞生在古长安这块具有深厚文化底蕴的土地上,我们将会开掘源远流长的关中文脉,承续关学精神,探索促进传统文化向现代转型的新途径。第二,书院的研究课题将对现实问题和人类普遍面临的问题,既从文学和艺术的角度,也从思想理论的角度,以及学术的角度,进行研究和探讨。第三,白鹿书院还会以文学和艺术为其特色,藏书、编书、教书,研讨、交流,从而对陕西、对西部乃至全国的文学事业发挥作用,为促进和繁荣文学事业起到促进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