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元代名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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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中吕·红绣鞋]春闺情

“作者简介”

作者李致远(略)

“原文”

红日嫩风摇翠柳,绿窗深烟暖香篝。怪来朝雨妒风流。二分春色去,一半杏花休。归期何太久。

“译文”

迎着朝阳,翠柳在柔柔的晨风中摇荡,柳丝如烟,掩映着佳人的绿纱窗,熏笼点燃的沉香,袅袅地飘出深院闺房。忽地飞来一阵朝雨,似是妒嫉万物的风流,扑打着花,摧折着柳。二分春色随雨去,一半杏花随雨休,又是春将归去的时候。春天啊,与你重逢的日子,可别拖得太久太久。

“赏析”

《春闺情》描写深闺女子的惜春意绪。头二句展现暮春三月的景象和闺中人的悠闲。“怪来朝雨妒风流”,是一个转折,表明雨的突然来到,加速春天的归去。“二分春色去,一半杏花休。”衰败狼藉的场景,蕴含着闺中人深深的惜春情怀。“归期何太久”,是对春天发出的期待,希望她明年要早早降临人间。闺中人的淡淡哀伤,实际上是对青春易逝的无奈和叹息。

[中吕·喜春来]秋夜

“原文”

断云含雨峰千朵,钓艇披烟玉一蓑。藕花香气小亭多。凉意可,开宴款姮嫦。

“译文”

一朵朵带雨的云飘浮在山峰,湖水如同一块碧玉,摇漾在朦胧夜色中。钓艇披着淡烟,在亭榭旁边靠停;微风送来莲荷的清香,充溢小亭。夜气清凉,十分可人,月儿也闪出云层,且摆下酒宴款待嫦娥,这迟来的客人。

“注释”

[姮嫦]嫦娥。神话中的月宫仙女。

“赏析”

《秋夜》描写作者秋夜游湖待月的雅兴,含蓄朦胧。将秋夜将雨未雨、荷香弥漫空际、凉意可人、忽地云开月出的氛围,巧妙地展现在读者面前。但作者湖上待月的旨意,直到最末一句才点出来,别有情趣。

[越调·小桃红]新柳

“原文”

柔条不奈晓风梳,乱织新丝绿。瘦倚春寒灞陵路,影扶疏。梨花未肯飘香玉。黄金半吐,翠烟微妒。相伴月儿孤。

“译文”

柔嫩的枝条经不住晨风的梳理,晨风却反复摇荡这娇嫩的新绿;春寒料峭时,她瘦弱的影子,婆娑在灞陵路。梨花尚未绽放,惟有柳枝吐出黄金般的新叶,她翠色如烟,却招来行人的嫉妒;新柳啊,相伴着新月,安慰她的孤独。

“注释”

[灞陵]灞水岸边。灞水,源于陕西省蓝田县境秦岭北麓,纳入蓝水,流经西安市东,过灞桥北流,汇入渭河。古代长安有灞陵送别的习俗。这里未必实指,泛指水边道路。

“评析”

《新柳》抒写作者对鲜嫩的新柳十分怜惜关爱的心意。他极力表现新柳的娇弱和孤单,在梨花尚未开放,万物尚未复苏之时,只有柳树吐出新绿,显出春天无限的生机和魅力,可是如此可爱娇嫩的柳条却要遭受嫉妒,只有新月与之相伴,孤独相怜。作者的构思大概源于对大自然的观察和对新绿的热爱,也许别有寄托。

[双调·落梅风]斜阳外

“原文”

斜阳外,春雨足,风吹皱一池寒玉。画楼中有人情正苦,杜鹃声莫啼归去。

“译文”

透透的春雨过后,夕阳分外娇美,微风吹来,玉一般的池塘,荡起波纹。美丽的楼阁里,闺中人正忧思深深;杜鹃鸟啊,请你不要啼叫,不要将春天送走。

“赏析”

此曲抒写作者对暮春的瞬间感受,并表现闺中人的惜春思绪。前三句,宛如暮春雨后图,斜阳中上涨的池水,呈现出美玉般的翠绿,令人顿生寒意。这是作者抒发感受,又为画楼中人的惜春情怀提供背景。在如此短小的篇幅里,不可能再去刻画闺中人的外部形象,作者只用“杜鹃声莫啼归去”,便高度概括了闺中人不忍春天流逝,实际上是不忍青春虚度的感伤。这是元曲写滥了的题材,此曲虽无多少新意,但也圆润可诵。

“作者简介”

张鸣善 又作明善,名择,号顽老子,祖籍平阳(今山西省临汾市),安家湖南,流寓扬州,曾为宣慰司令史。《录鬼簿》将其入编“方今才人相知者”之列,系元后期散曲作者。《录鬼簿续编》称其“有《英华集》行于世,苏昌龄、杨廉夫拱手服其才”。著有杂剧三种,已佚,《英华集》也无存。今存散曲13首,套数2篇。《元诗选》癸集收录诗若干首。

[双调·水仙子]讥时

“原文”

铺眉苫眼早三公,裸袖揎拳享万种,胡言乱语成时用。大纲来都是烘。说英雄谁是英雄?五眼鸡岐山鸣凤,两头蛇南阳卧龙,三脚猫渭水非熊。

“译文”

挤眉弄眼装模作样的家伙早已是位居三公,撸胳膊挽袖蛮横不讲理的无赖竟享受万钟俸禄,胡说八道造谣生事成了时髦的本领。总而言之,大家都在瞎起哄。人人说英雄,到底谁是英雄?好斗的乌眼鸡成了岐山飞鸣的凤凰,狠毒的两头蛇是南阳卧龙岗的卧龙,败兴的三脚猫是垂钓渭水的姜太公。

“注释”

[三公]古代三位最高行政长官,周代为司马、司徒、司空,西汉为丞相、太尉、御史大夫。[万钟]喻指古代官员最高的俸禄。钟,为古代量器。[大纲来]总而言之。[烘]通“哄”,有起哄、欺骗之意。[五眼鸡]即“乌眼鸡”,比喻那些好勇斗狠的人。[岐山鸣凤]岐山(今陕西省岐山县)是周朝的发祥地,相传周文王时岐山有凤凰和鸣,预兆周将兴旺。这里指兴国定邦的贤才。[两头蛇]两个头的毒蛇,比喻心肠狠毒的人。[南阳卧龙]指蜀汉丞相诸葛亮。诸葛亮出仕前隐居南阳隆中。[三脚猫]三只脚的猫,行动不变;比喻那些对技艺略知皮毛,不足以成事的人。[非熊]指周朝开国功臣吕尚(姜太公)。传说西伯(周文王)将出猎时占卜,卦象曰:“所获非龙非螭,非虎非熊,所获霸王之辅。”果然在渭水之滨遇到了吕尚。

“赏析”

《讥时》辛辣讽刺元末官僚的无能、愚蠢、道德败坏,强烈抨击是非颠倒、善恶不辨的社会现状,体现出作者的正义感。小令的前三句和后三句,均为鼎足对,分别运用夸张和比喻的手法,真切而深刻地概括了元末官僚队伍污浊的现状。作者将崇高与卑劣、庄重与无耻组合在一起,使之自然而然地形成对照,从而撕破了占居高位享受厚禄者的假面,还了他们流氓无赖的真面目,将当权者任用官僚的荒唐标准暴露无遗,为那些备受压抑的贤能之士吐了一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