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以上的考证可知,归义军在管内诸州设置别驾、长史、司马等上佐,前者较为少见,后二者经常出现,职权重要,地位极高。
尤其是索、李、曹三姓家族的一些人物居任沙州长史、司马等上佐官职,对于沙州政治乃至归义军政局影响甚大。索氏家族之索琪、索承勋、索鼎,李氏家族之李弘愿、李弘定与李弘谏、李弘益,曹氏家族之曹议金、曹延禄等,他们或是藩镇储帅,或得继任节度使,或是觊觎节度使权位,具有很大的权力,权势可炙。如此,沙州上佐位尊职重的现象,似乎又回到了初唐上佐权重的时代,甚或有过之。曹议金以沙州长史权知归义军节度留后,这与唐代前期长史代行都督府事或州府事务的性质是相一致的。[37]
(原载国家图书馆善本特藏部敦煌吐鲁番资料研究中心编《敦煌学国际研讨会文集》,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5年)注释
[1]严耕望《唐代府州上佐与录事参军》,《严耕望史学论文选集》,联经出版事业公司,1991年5月,下编,第521页。又可参严耕望《唐代府州僚佐考》,《唐史研究丛稿新亚研究所,1969年,第104页。
[2]杜佑《通典》卷33《职官典十五总论郡佐》,中华书局,1988年,第1册,第910页。
[3]王溥《唐会要》卷69《别驾》云:“至天宝八载八月二十六日敕:诸郡各置三官。”中华书局,1955年,下册,第1215页。
[4]李隆基着、李林甫注(大唐六典》卷30《州官吏》,三秦出版社,1991年,第524页。
[5]郭锋(唐代道制改革与三级制地方行政体制的形成》,(历史研究》2002年第3期,第95-108页。
[6]严耕望《唐代府州僚佐考》,(唐史研究丛稿》,第115页。
[7]李志生《关于唐代晚期府、州上佐(长史、司马、别驾)的几点意见》,《河北学刊》1991年第4期,第90-94页。
[8]荣新江《晚唐归义军李氏家族执政史探微》,《文献》1989年第3期,第87-100页。
[9]P.4638《马军宋和信状二件》之第一件记载押衙泛润宁往于闻充使,向宋和信借胳驼一匹,后来胳驼病死,“遂取孔别驾驼壹头病疾立本驼,还雇价一半绵绫肆匹。”参唐耕耦、陆宏基编《敦煌社会经济文献真迹释录》第4辑,全国图书馆文献缩微复制中心,1990年,第508页。
[10]司马光《资治通鉴》卷224《唐纪四十》代宗永泰元年(765)闰十月条,中华书局,1956年,第15册,第7185页。
[11]欧阳修、宋祁《新唐书》卷8《宣宗纪》记载大中五年(851)“十月,沙州人张义潮以瓜、沙、伊、肃、鄱、甘、河、西、兰、岷、廓十一州归于有司。”中华书局,1975年2月,第1册,第249页。然这十一州有的为虚领,归义军势力最大时统辖沙、瓜、肃、甘、凉、伊等六州。参P.2672S.3329S.6161S.6973S.11564《敕河西节度兵部尚书张公德政之碑》所载西尽伊吾,东接灵武,得地四千余里,户口百万之家,六郡山河,宛然而旧。”荣新江《敦煌写本《敕河西节度兵部尚书张公德政之碑》校考》,《归义军史研究》,上海古籍出版社,1996年,第401页。
[12]郑炳林《《索勋纪德碑》研究》,(敦煌学辑刊》1994年第2期,第62页。
[13]唐长孺《关于归义军节度的几种资料跋》,沙知、孔祥星编《敦煌吐鲁番文书研究》,甘肃人民出版社,1984年8月,第177页。
[14]敦炉研究院编《敦煌莫?窟供养人题记》,文物出版社,1986年,第87,68页。
[15]P.3418v《唐沙州诸乡欠枝夫人户名目》之“赤心乡全不纳枝户”中有“郎君索丞肃廿七束,郎君李弘定卅三束”等,这位被称作郎君又与李弘定并列出现的索丞肃当亦为索筋之子,索承勋、索鼎之弟。
[16]李永宁《敦煌莫髙窟碑文录及有关问题(一)》,《敦煌研究》1981年试刊第1期,第67~8页。
[17]荣新江《归义军史研究》,第203-204页。
[18]荣新江《归义军史研究》,第205-206页。
[19]李正宇索勋、张承奉更迭之际史事考》,郝春文主编《敦煌文献论集——纪念敦煌藏经洞发现一百周年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辽宁人民出版社,2001年,第114~128页。
[20]荣新江先生把索勋在位的年代定在892-894年,上限有《索勋纪德碑》中“于时景福元祀白藏无射之末”之记载可证,即景福元年(892)九月底;下限则径据《李氏乾宁碑》中“乾宁元年岁次甲寅拾月庚申朔伍日甲子”之记载而定为乾宁元年(894)十月五日。应该说,关于下限问题采用《李氏乾宁碑》的落款时间,有进一步斟酌的必要。李正宇先生通过对P.3552《儿郎伟》的仔细释读和时间推算,认为李氏倒索政变的时间在景福元年(893)九、十月之际。参《归义军史研究》,第8991页;李正宇《索勋、张承奉更迭之际史事考》,《敦煌文献论集——纪念敦煌藏经洞发现一百周年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第123-126页。
[21]荣新江《归义军史研究》,第206页。
[22]根据其他敦值文献与石窟题记,可知杜江进后来担任节度押衙知都客将,索丞肃为索勋之子,李弘定后任瓜州刺史,阴仁贵后任舍人,曹子盈后任玉门军使,慕容归盈后任瓜州刺史。
[23]敦煌研究院《敦煌莫高窟供养人题记》,第6页。
[24]《英藏敦煌文献(汉文佛经以外部份)》第6卷,四川人民出版社,1992年,第87页。
[25]荣新江《归义军史研究》,第199一203页。李正宇《索勋、张承奉更迭之际史事考》,《敦煌文献论集——纪念敦煌藏经洞发现一百周年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第122页。
[26]《宋史》卷490《外国传沙州》,中华书局,1985年,第40册,第14123页。(资治通鉴》卷249《唐纪六十五》宣宗大中五年(851)十一月条所记“又以义(议)潮判官曹义(议)金为归义军长史。”此条材料中曹议金的官职,颇多疑义,且时间上也有误植。胡三省注按《新书百官志》:节度使有行军司马、节度副使、判官、支使等;其兼都督、都护,则有长史。”按,归义军节度使府不置长史,曹议金所任者为沙州长史。第17册,第8049页。
[27][宋]王钦若等《册府元龟》卷170《帝王部-来远中华书局,1960年,第2册,第2057页。又(册府元龟》卷980《外臣部通好》亦云[后周广顺二年]十月,沙州僧兴赍表辞回纥阻隔。回纥世世以中国主为舅,朝廷亦以甥呼之。沙州陷蕃后,有张氏世为州将。后唐同光中长史曹义(议)金者,遗使朝贡。灵武韩洙保荐之,乃授沙州刺史充归义军节度使、瓜沙等州处置使。其后久无贡奉,至是遗僧辞其事。”(第12册,第11522页)。
[28]李正宇《曹仁贵名实论一曹氏归义军创始及归奉后梁史探》,汉学研究中心编《第二届敦煌学国际研讨会论文集》,台北,1991年,第551-569页;《曹仁贵归奉后梁的一组新资料》,《魏晋南北朝隋唐史资料》第11辑,武汉大学成出版社,1991年,第274-281页。贺世哲《试论曹t贵即曹议金》,《西北师范大学学报》1990年第3期,第4d页。
[29]敦煌研究院《敦煌莫髙窟供养人题记》,第29页。
[30]唐耕耦、陆宏基编《敦撞社会经济文献真迹释录》第3辑,全国图书馆文献缩微复制中心,1990年,第271页。
[31]谢稚柳《敦煌艺术叙录》,上海古籍出版社,1996年,第491、480页。
[32]据叶昌炽所获宋代缙本《水月观音菩萨画像》题记知,曹氏后期曹延清曾任归义军行军司马之职,延清为延禄之兄弟辈。曹延清所任为归义军节度行军司马,而曹延禄所任为沙州司马,两者不可混为一谈。
[33]唐耕耦、陆宏基编《敦煌社会经济文献真迹释录》第4辑,第237页。
[34]土肥义和《莫高窟千仏洞t大寺t籣若t》,池田温贵任编集《讲座敦煌》第3册《敦撞W社会》,大东出版社,1980年,第359页。
[35]李正宇《敦煌地区古代祠庙寺观简志》,《敦煌学辑刊》1988年第1、2合期,第82页。
[36]谢稚柳《敦煌艺术叙录》,第432页。
[37]R2555(2)《守肃州长史周弘直状》中称“长史留后阁下”,即长史兼任留后。载唐耕耦、陆宏基编《敦煌社会经济文献真迹释录》第4辑,第35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