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坤一伙人自后院来到这偏殿,从偏殿的后窗翻入。可能千年前的老古人认为青铜墙坚不可破,因此并没有在后院设下太多防卫,冯坤他们简直轻而易举地就直捣黄龙。
左殿是主人存放兵戈之地,兵器、铜车、陶马俑、甲胄、弓箭整整齐齐地摆在其中。姚骢他们显然对这些没有兴趣,正想从后窗出去到右殿转悠一下时,就听到静悄悄的墓里有不该出现的骚动——当时田中正在挟持大家姐,绑伙计。
冯坤让众人熄灭灯火,隐匿不动,手持武器,静待这些不速之客。直到听出大家姐声音,又听到左殿正门被一脚踢开,他才按捺不住,出来与他们打了个招呼。
田中恍然大悟后就是恼羞成怒,一副狰狞模样,粗暴勒住大家姐脖子,恶狠狠对她耳语:“好啊,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兴坪的墓,杨堤的山洞,原来是同一处,你真是……”话未说完,他正想把扳机一扣。
“鬼子吃咱一刀!”
值此千钧一发之际,一直没现身的张镖师从突然门后的阴影处猛窜出来,手提大刀就往田中脑袋上砍。
原来张镖师自听到声音起就埋伏在门边,想趁外人开门之际杀个措手不及,没想到这过来的人口音中带着浓浓的洋味。他一直痛恨洋人,家中就有人闹过义和团,这下更加怒火中烧。趁着田中不备,时机成熟,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冲着外国人就砍。
田中一慌,猝不及防,下意识地对着冲他来的巨大身影提枪就射。张镖师的刀自然不比枪快,可他也不是吃素的,虽然中枪,胳膊吃痛,但还是咬紧牙,刀势不减,冲田中左肩就砍。田中手一松,脚退半步,尽管让开了致命的刀锋,却还是被大刀从左肩到右肋下翻出了一道血红的皮肉,鲜血直流,再难站立。
张镖师一刀不中,又身中数枪,力卸之后轰然倒地。大家姐借此混乱,挣脱田中的束缚,也趴倒在地上,冲着对面目瞪口呆的冯坤一众叫道:
“杀了他们!”
冯坤顿时回过神,对身后小弟一招手:
“杀!”
话音没落,吴公子二话没说,捡起身边几千年前的盾牌——居然崭然如新,就冲在前面。众人之中只有吴公子是带枪的,但他其实不太会用枪,只会拔枪胡射,嘴里还哇呀呀叫应和着枪声。郝华德先是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田中,又见冯坤一众剑拔弩张,立马把田中放下,冲着后面的日本手下几经酝酿,嘴终于里蹦出一句言简意赅的日语:“殺す。”
“はい。”日本手下齐声回应,一同冲上前,拔枪回应。
说来也是阴差阳错,田中一行除了带自己的几个日本心腹外还有几个中国脚夫,刚才中国脚夫们都被他一齐捆了,估计是没预料到现在的状况。而且来的路上日本人们都嫌迢长路远,把重武器给脚夫背,现在已经是一把不剩,只留下几把小手枪,剩下的就是从村里带来的刀刃。
冯坤袖子里掷出一枚棱形暗器,乘风携凌厉之势直刺进一个日本人喉咙,伙计们抄家伙一拥而上。在人数上冯坤有优势,但在武器上还是洋人占优,如今鬼打鬼,胜负未定。
吴公子边打边冲,子弹开路竟然被他误打误撞跑到张镖师身边。他赶紧扶起重伤的张镖师,试探鼻息:“他还有气!”吴公子回头也不知冲谁大叫,但显然是在搬救兵。
“都自身难保了还顾他!”姚骢弯腰躲过一个日本人横头一刀,屈下身子冲人下三路刺去,“让他自求多福吧!”
“可是……”吴公子还想多说几句,但见一个日本人冲他过来,他二话不说,放下张镖师提枪就射,“那就先对不住了。”他拍拍张镖师的脸,再站起来朝人群跑去。